扰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但是，，并非是孤独的动物。”

“一个的路，就算走得再笔直，那也永远是不完整的。”

“此刻，我在你身边。”

“于你而言，我是天、是伞、是不可抗拒之力。”

“但对我来说，你现在真没有什么价值，属于可有可无的棋子。”

“很残酷，对吧？”

蒙面一笑，再道：“但换个角度呢？”

“工具！”

“在你没有成长起来之前，我，便是你的工具，利用好就行了，想那么多作甚？”

“类之所以会进步，便是不断在利用工具。”

“石器、火器、灵器……”

“身、意志、灵元……”

“哪一步的成长、进化，不是在利用所谓的‘工具’？”

“万物可以是工具，也是万物，没有比木花石高贵上几分，为何他，就不能被利用呢？”

“又为何……”

蒙面话锋一凛，直刺灵魂处：“你拿起名剑的时候可以心无旁骛，以为剑，便开始患得患失了？”

徐小受感觉脑子嗡一下的像是被剑意给刺透了，疼得他背脊一躬，抱蜷起。

说书有些惊诧。

“悠着点，悠着点……”

他满目担忧的看着小闻明。

对方还只是个孩子啊，不能这么力！

蒙面却不以为意，手往旁侧一伸，张开了四指。

“哈？”

岑乔夫看着面前的手愣住，什么意思？

“我的葫芦。”蒙面翻白眼道。

“噢噢。”

岑乔夫这才反应了过来，埋怨了一句：“真是的，自己的东西，就不能自己随身带么？”

说着，他将一个黑不溜秋的小葫芦掏了出来，“啪”一下拍到了蒙面的手上。

……

徐小受说不出话来了。

蒙面的剑意太强。

仅仅只是几句话，他感觉灵魂都裂开了。

可是……

妥协？

徐小受真的办不到！

他坚持的自己、自由，如若信念都崩塌了，还谈何继续一路走下去？

蒙面的话是有他的理由。

但放在自己身上，不现实！

也无法感同身受！

“唉。”

一声低叹回于虚空。

蒙面伸手贴住了自己的脖子，往上一扯，便是将面罩掀到了鼻子之上。

徐小受神陡然一震。

“感知”传来的画面之中，对方那脖子处一大块伤疤，不正是自己在灵藏阁中看到的雕刻男子那样？

不正是那遭遇红狗之时，邋遢大叔身上的特有标志？

这……

同一个？

徐小受思绪突然了。

蒙面的下颚线十分硬朗，但是胡子拉碴的，还有凝固的血痂，简直遭不堪到了极致境界。

他一抹嘴，便是将先前吐的血迹给摸开，随即屈指弹开了葫芦塞。

空气中突然氤出了一烈酒的味道。

很浓。

很刺鼻。

徐小受被这突如其来的味道给呛醒了几分。

“少年总是容易钻牛角尖呢！”

蒙面拿着酒葫芦对准了嘴，刚想要仰，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说的话已经够多了，但还是再补充一句吧。”

他放下手，仰看到了天空。

“白窟，是什么颜色的？”

一侧二不由抬。

徐小受同样也从灵魂刺痛中微微恢复了神智，一昂首。

“绯红……”

三同时呢喃。

白窟世界没有月，但天色，一直都是绯红的。

“是啊，绯红。”

蒙面一叹气：“所以，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黑白的，又哪有什么绝对呢？”

“是非、善恶、光明与黑暗、大地与苍穹……”

“这些都不过是赋予事物的词汇，谈何所谓的绝对？”

“既如此，那么，妥协和自由，便真的对立么？”

徐小受脑海啪一下感觉有雷霆炸响，思路都被劈开了。

这番话，很熟悉。

正是先前自己对守夜讲过的。

但是，彼时被用来搪塞守夜的内容，从蒙面的中说出来，竟多了另一重味道？

“呵！”

蒙面摇轻笑一声。

“白窟了有圣神大陆，圣神大陆了，便真的是世界尽么？”

“不尽然吧！”

他沉吟了下，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你用主观去定义了世界，却要用被主观定义了的世界对立，来要求自己，可笑吗？”

“可笑！”

“妥协和自由，本就不是相互掣肘的一组词汇。”

“他仅仅就是你主观意识的一个选择罢了。”

“仅仅只是一个‘选择’！”

“严重点，也不过是‘抉择’！”

“怎么看，源自你自己……”

“言尽于此。”

看着目中涌现出无尽迷茫的闻明，蒙面闭不言了。

他再度抹了一把嘴，将唇上燥的死皮也搓尽了一把，端着酒葫芦一仰。

空间碎，风声凛凛，掀得其一生黑袍沙沙作响。

“自由，谁不向往呢？”

喉结一滚。

“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