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的黑虎贼仆卒们，仍在搬运绿林贼的尸体。

只见那些绿林贼的尸体，早已被黑虎贼的新卒们剥得光——本来嘛，新卒们只想着抢走这些绿林贼手中的兵器与身上的甲胄，但他们的行为却遭到了老前辈们的喝斥。

死是不需要衣服的，尤其是这帮称作绿林贼的杂碎，与其给这群杂碎陪葬，还不如送到昆阳，昆阳那边需要这些衣物。

于是，黑虎贼新卒们连尸体上的衣服都剥光了，以至于黑虎贼仆卒们此刻搬运的，就是一具具无、光腚的尸体，想想就觉得渗。

等到这帮仆卒将尸体处理完毕，黑虎贼所谓的庆功也差不多结束了，于是陈陌下达了准备撤离的命令。

可能是在旁听到了陈陌对手下的命令，那名叫做阿秀的子鼓起勇气来到陈陌面前，患得患失般问道：“陈、陈大统领，我们……我们会怎么样？”

不同于面对王庆时的羞涩，此刻的她，脸上满是惊慌，她双手绞着衣角乞求道：“村内的姐妹，亲大多被那些贼子杀害了，我等无处可以投奔，能不能……能不能带我们一起走？我会洗衣服、做饭，养养鸭养猪，我还会下地，我什么都会做……”

陈陌思忖了片刻。

平心而论，他本来就打算打走这些遭受过绿林贼凌辱的无辜子，虽然这些子并非全然都出自这个村子，有一部分是绿林贼从其他村子掳来的，但就像面前这个阿秀所言，这些可怜子的亲大多都惨遭绿林贼的杀戮，倘若对她们置之不顾，她们很难存活下来，因此最起码要将她们带到昆阳。

但遗憾的是，昆阳县不会接纳这些经历坎坷的子，毕竟昆阳县要留着粮食去接纳对守住城池有帮助的。

想到这里，陈陌正是说道：“我等撤离时，会将你等带到昆阳县，但你等能否进城，得看昆阳县衙的决定，或者，你们也可以选择投奔我黑虎寨……”

“黑虎……寨？”

阿秀吃了一惊，带着几许胆怯小声问道：“大统领，您……您是山贼么？”

陈陌也不否认，点点宽慰道：“不错，我等确实是山贼，但我黑虎寨不会做出滥杀平民的事，并且，我黑虎寨已经得到了昆阳县衙的特许，一同抵抗绿林贼……”

听到陈陌亲承认，阿秀脸上打着几许惊慌，但大抵还算冷静，毕竟迄今为止，外面那些裹黑巾的山贼，并非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最多就是在言语上调戏她们——比起残的绿林贼，这些山贼简直不像山贼。

问题是……

她偷偷看了一眼在旁的王庆，鼓着勇气羞涩问道：“那……那我后还能见到王捕么？”

瞥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的王庆，陈陌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王捕？这厮也是我黑虎寨的，是陈某的部下！”

说罢，他颇有意地看了一眼少，负背在后、捏着一只空碗的手稍稍动了动。

遗憾的是，少并没有那种城府，没有听懂陈陌的暗示，只见她的脸上露出几许惊喜，但很快就压抑下来，咬着嘴唇说道：“那……我愿意去黑虎寨。”

大概是她的表现太过于明显，王庆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她几眼，看得她俏脸绯红，颇有些患得患失。

片刻后，在阿秀的劝说下，村里那些幸存的年轻子，皆表示愿意投奔黑虎寨。

在得知此事后，黑虎贼的老卒们再次欢呼起来，毕竟就现在寨内的那些年轻子，着实不够他们分的。

大概半个时辰后，陈陌、王庆率领黑虎贼，率领投向他们的仆卒，带着那些幸运的子，带着从绿林贼那边抢来的几十车财物，缓缓朝昆阳县进发。

至于那座九户村，陈陌与王庆商议了一阵，最终还是没有烧毁。

他们觉得，只要留着这座空村子，他必然还会有绿林贼搬进去住，到时候他们黑虎贼就可以一次次地抢掠那些绿林贼。

不错，虽然不希望手下变得骄傲自满，但总的来说，即便是陈陌也看不上那些绿林贼。

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绿林贼，充其量就只能给他们黑虎寨练练兵——昆阳县真正的威胁，还是那号称几十万的叛军主力。

大概在傍晚黄昏之前，陈陌、王庆一行回到了昆阳。

早在他们返回昆阳之前，他们就已经派先通知了昆阳县，将‘初战大捷’的喜讯告知了县衙，告知了他们黑虎寨的首领，赵虞。

虽然是靠偷袭取胜，但敌四百余、杀敌近两百、自身仅伤亡几十的战绩，还是让昆阳县衙颇为振奋。

县丞李煦神抖擞地说道：“虽然我昆阳已施行‘战时管制’，但可以稍稍例一次，收容那些无辜的子……”

赵虞一听就明白了这位县丞的意思，似笑非笑地说道：“县丞希望让那些子，一次次地将她们所经历的苦难，说给城内的听？”

听赵虞这么一说，别说马盖、石原、陈贵等都觉得提议有欠考虑，就连李煦自己也感觉到了，当即讪讪说道“呃，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赵虞也不究，盖棺定论般说道：“绿林贼如何凶恶，只需看城外的难民便可得知，不需要再让那些子述，凭添她们的痛苦。眼下城内需要的是信心，是击退绿林贼、击退叛军的信心！……这次，陈陌她们会带来近二百个绿林贼的首级，将这些首级通通挂在城墙上，以警告绿林贼，倘若他们仍打算进犯我昆阳县，那么这些，就是他们的榜样！”

听到这话，石原、陈贵二亦是纷纷点。

尽管他们对眼前这个黑虎贼首领仍有莫大的芥蒂，但在这件事上，他二却十分支持前者：对于绿林贼那帮杂碎，不需要讲究任何的道义！

相比之下，反而是县令刘毗、县城李煦对此抱有几分担忧：“会不会因此触怒绿林贼，遭到他们的疯狂报复？”

赵虞镇定地说道：“倘若如此，悬挂在我昆阳城上的贼子，就会越来越多！”

见赵虞如此镇定，屋内所有皆信服地点了点。

看到这一幕，石原与陈贵忍不住对视了一眼。

虽然不愿，但他们必须承认，相比较稍显软弱的县令刘毗与县丞李煦，如今的昆阳，确实需要有周虎这么一个强势而有谋略的‘领’，否则，昆阳未必能这场灾难中撑下来。

当，石原、陈贵二带着一县卒，从陈陌、王庆手下的黑虎贼手中接过那近两百个绿林贼的首级，将这些首级用绳索绑上，通通悬挂在城墙外。

得知此事后，自愿留在城外与难民一同的西平县县尉伍挚，亦对此露出了几许惊讶。

昆阳……这是打算要跟叛军、绿林贼大一场么？

不怪伍挚会这么想，毕竟悬挂首级这种事，无疑是对绿林贼的挑衅。

而倘若绿林贼来了，那叛军的主力还会远么？

想到这里，伍挚忽然感觉有点看不懂这个昆阳县了。

而除了伍挚等外，此时混城外难民当中的绿林贼细们，亦看到了那些高高悬挂的首级，大吃一惊。

这昆阳县，不但敢杀他们的，还敢将首级悬挂出来？

当，便有许多绿林贼细偷偷离开，各自向所属的绿林贼通风报信，其中，就有晁豹。

次，也就是七月二十，晁豹终于得知了昨突袭他的‘黑巾之卒’，究竟来自何处。

他咬牙切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