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外……

“石捕还有什么事么？”

屋内，忽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石原转看去，旋即便看到周虎身边一个同样带着虎面面具的，其白净的手已握住了剑柄。

见正在绘制地图的赵虞亦抬看来，石原低了低，说道：“不，没有。……告辞了。”

“……”

赵虞与静目视着他走出了屋子，旋即，后者便噔噔噔下了楼梯。

“方才，他似乎想对少主不利。”静低声说道。

“正常的。”赵虞微微一笑，一边绘制地图一边笑着说道：“但是他不敢。……因为他是个聪明，他知道昆阳眼下需要我……”

“我恐他后对少主不利。”静担忧地说道。

“后？”

在面具之下，赵虞嘴角扬起几丝笑意，摇摇说道：“如今要受我派遣，后他亦脱离不了我手掌，无论是这石原，还是刘毗、马盖、李煦，亦或是整个昆阳……”

是的，他有这个自信。

不说赵虞凭借记忆绘制昆阳与周边诸县的地图，且说陈陌、马盖、王庆、石原几。

在离开黑虎义舍后，他们一行便来到了南城门，吩咐守城的士卒打开了城门。

厚重的城门缓缓敞开，这动静还是蛮大了，理所当然吸引了围聚在外的许多难民们。

从昨到今，大多数难民在城外饿了一宿，当然，也不排除有拿附近田地里根本尚未成熟的作物充饥，将城外的田地弄个一塌糊涂。

而现如今，乍然听到昆阳县的城门开启，这些难民都很激动。

莫非昆阳县愿意接纳他们？

激动之下，这些男男一个个站起身来，似水般涌向城门，旋即，他们突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们看到，从微微敞开的城门内，走出两队兵卒，一队身穿县卒的服饰，穿着甲胄、手持长矛；而另一队则戴黑巾，同样穿戴着甲胄，只不过这些的皮甲下并非整齐一致的官家服侍，七八糟穿什么的都有。

而走在为首的，正是县衙捕石原，以及黑虎贼目，王庆的手下乐贵。

“……”

在对视一眼后，石原与乐贵二颇有默契地冲身后挥了挥手，旋即，双方各有几搬着一张桌子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列于城门外的两侧。

期间还有各自将一块木牌竖在城外的地上，木牌上一模一样写着三个字：募兵处。

在准备工作就绪之后，石原便朝着前方的难民们抱了抱拳，大声说道：“我乃城内县衙的捕，石原，奉刘县令与马县尉之命，欲从你等之中挑选一批健儿，抵抗叛军与绿林贼，一共保卫我昆阳县，被选中者，其家眷可搬至城内居住，由县衙发放管制粮，有意者速……”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有一群身强力壮的年轻冲向了他，唬得石原一边下意识按住剑柄，一边大声补充喊道：“……有与叛军作战经历的军卒以及他县县卒优先。”

当即，围住他的中就立刻有喊道：“我！我！我是阳安县的县卒……”

话音刚落，亦有其他争相喊话。

“我是灌阳县的县卒……”

“我是平舆县的……”

几乎在眨眼之间，就有二十几名当做县卒的年轻踊跃报名。

“好，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石原一边安抚激动的难民们，一边转到桌子后，开始征募兵卒，记录被征募者的姓名、籍贯、特长。

看到另一边的‘火’场景，黑虎众一方负责募兵的乐贵也按捺不住了，毕竟作为黑虎众的一员，他也着急好的都被县衙一方给挑完了，只给他们剩下一群歪瓜裂枣——这怎么行？

然而，不同于石原可以毫无顾虑地自报家门，他黑虎众如何介绍己方，这着实是个问题。

怎么说？

说他黑虎众其实是一伙即将从良的山贼？

这档次未免差得隔壁太远……

于是乐贵机灵一动，大声喊道：“来来来，这边少，这边也可以排队，都一样都一样。”

“……”

瞥了一眼隔壁，石原强行将即将脱而出的骂声给咽了回去。

都一样？谁他娘的跟你一样？

但很可惜，在‘一致抗击叛军’前提下，不允许两边相互拆台，因此石原也只能装作没听到。

或许有会问，就乐贵这帮戴黑巾，无论衣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怎么看都不像善类的黑虎贼，真能骗来么？

事实上，还真的有。

这不，瞧见石原那一桌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时半会不到自己，有不少身强力壮的年轻就跑到了乐贵那边，急切地问道：“几位大，你们也是募兵的么？”

“当然。”乐贵点点。

“是与那边一起的么？”有指着石原那边问道。

“是一起的。”乐贵信誓旦旦地说道。

唔，事实上他倒也没撒谎，毕竟在‘共同抗击叛军’这方面，他黑虎寨与县军确实是一起的，只不过收的各归各罢了。

于是乎，当即就有几十名年轻男子上了当，万分欣喜地在乐贵那本‘募兵册’上记录了名字、籍贯等信息。

但正所谓纸包不住火，很快难民们就都知道了，原来那群戴黑巾的募兵者，根本不是昆阳县衙的捕或县卒，而是一伙名为黑虎贼的山贼。

得知此事，那几十名因误会而加贼窝的年轻大惊失色，面色发白地来到乐贵面前，怯怯说道：“这位……大王，方才是个误会，我……我想退出……”

“行啊！”

只见方才还满脸笑容的乐贵，忽然板起脸来，抽出利剑一剑斩在桌上，恶狠狠说道：“国有国法，寨有寨规，了我黑虎寨，那就是我黑虎寨的，想要退出？那就是叛徒！叛徒唯有一死！……念你等今才加，姑且从轻处理，留下一条胳膊，你们就可以走了。”

说着这话，他身后那群黑虎贼一个个手持利剑缓步走了上来。

“留、留下一条胳膊？”

被骗的那几十名年轻吓得面如土色。

“怎么？你希望留下一条腿？”乐贵板着脸唬道。

那年轻男子吓地魂飞魄散，连声摇摇说道：“不，不，那我不退出了。”

“这才对嘛。”

乐贵再次换上了笑容，搂着其中一名年轻的脖子，安慰道：“你说你们是图啥？不就是图一吃食嘛，加我黑虎寨一样可以得到。……咱们还有酒呢，只要你表现好。你问问隔壁那帮混账，他们有酒么？”

“……”

大概是耳尖，正在负责募兵登记的石原扭看了一眼隔壁的乐间。

然而乐贵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石原，依旧搂着那名年轻宽慰被骗的众道：“至于我黑虎寨，没错，咱们这群就是山贼。山贼怎么了？谁说山贼就不能保卫县城啊？啊？昆阳是咱们的地盘……”

远处的石原实在是忍不住了，怒声骂道：“莫要太过分了！谁说昆阳是你黑虎贼的地盘？！”

乐贵等不甘示弱，反唇讥道：“谁说不是？你们这帮县卒还要听咱们首领的差遣哩！”

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