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黑虎贼！”

“嘘。”

杨敢做了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道：“莫说话。……有些话你在心里想想不碍事，但不可说出来，不管这位陈大财主底细如何，但他与我县衙关系很好，只要衙里有办红白喜事，他总会派送上厚礼，甚至于，逢年过节，这位陈大财主也会派送来一些礼品。……你不是奇怪咱班房里居然备有上好的茶叶么，那就是那位陈大财主送的。”

“什么？”

石原难以置信，感他这段时间喝的茶水，都是贼赃？

怀着复杂的心，石原与杨敢几走到屋外，旋即便看到县丞李煦亲自将那位陈大财主迎接衙。

昆阳县的县丞，县令的副职，亲自出门相迎，想想就知道那位陈大财主的待遇。

唔？

忽然间，石原的眉皱了起来，因为他感觉远处那位陈大财主，似乎有点面熟的样子。

在哪里见过呢？

旋即，一个名浮现于他的脑海。

陈祖！

前‘应山九贼’之一，陈祖！

……传闻他被杨通杀了，没想到还活着？

石原皱着眉思忖了片刻，低声对杨敢说道：“杨大哥，你看那位陈大财主，像不像前应山九贼之一的陈祖？”

杨敢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别说话，家叫陈虎，在我昆阳是有籍录的，记录得很清楚，不然你因为李县丞会亲自迎接一个身份不明的？”

“籍录？”石原闻言有些惊愕。

他当然知道籍录是什么，籍录即是籍册，民有民籍、官有官籍、士有士籍，天下三教九流，在其出身的县里都有那么一份籍录，记载此的出身、经历，包括获得的荣誉与惩处，一般是不会有假的。

难道真的是两个？

抱着几分猜忌，石原故意走出了群，站在县丞李煦与陈祖的前路。

见到前面有挡路，原本彼此有说有笑的李煦与陈祖二，自然就停了下来。

“石捕，你做什么？”李煦有些不快地问道。

石原抱抱拳说道：“县丞莫怪，卑职只是想与这位陈大财主说几句……”

李煦皱了皱眉，看着石原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顾忌。

半晌，他低声对陈祖说道：“这石原，原本乃是江湖游侠，一身痞气，但他是马县尉提拔的，我也不好说他，陈老爷莫怪。”

“无妨。”陈祖笑笑说道：“陈某最喜欢与江湖游侠朋友了。”

说着，他看向石原笑着问道：“不知石捕想跟在下说什么呢，不如等陈某办完正事，陈某请石捕喝酒，当时候你我边喝边聊如何？”

“……”

石原看了几眼陈祖，对后者的话视若无睹，他正色问道：“陈老爷，听说你是黑虎义舍背后的金主，是么？”

“没错。”陈祖点点。

“为何陈老爷要以‘黑虎’二字给义舍命名呢？”石原又问道。

陈祖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我明白石捕为何有此一问，最初我回到昆阳的时候，并不知县里曾经黑虎贼作，我之所以将黑虎取名‘黑虎’，只是因为当年家母曾梦到黑虎怀，随后就有了我，为此家父给我取名陈虎，自那以后，我便供奉黑虎为家神，不知这个解释能否使石捕解惑？”

这番解释，有理有据，石原无法反驳，至于信不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吧。”

在点点后，石原又问道：“那陈老爷又如何解释，你与‘应山九贼’之一的陈祖过于相像呢？”

“应山九贼？”

陈祖脸上露出几许困惑。

他还真不是装的，因为他从来不知自己被列了什么‘应山九贼’。

见陈祖面露困惑，县丞李煦在旁解释道：“应山九贼，指的是过去在我县内作的九支应山贼，原本有十四支，后来他们自相残杀变成了九支，这九支山贼，一度成为我县的心腹大患。石捕所说的陈祖，即这九支山贼的首领之一，与应山虎杨通同列，不过传闻他被杨通杀了……”

原来是这么个九贼啊。

陈祖暗自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着实看不上这个名号，就凭杨通、刘黑目那帮货色，也配跟他平起平坐？

没有周虎，那杨通就是个废物！

‘九贼’之中，也就一个褚角还可以看看，除此之外，连张奉、马弘，论能力也就只能给他打打下手罢了。

捋了捋胡须，陈祖皱着眉沉重说道：“与我有几分相似，那估计是我陈家的同族吧。早些年家父外出闯时，昆阳确实还有几支陈姓家……唉，同族丑事，惭愧，惭愧。”

从旁，县丞李煦不快地喝问道：“石捕，够了吧？”

“……恕罪。”

看了看四周衙内同僚怪异的神色，石原拱手道了一声歉，让开了路。

当，他拖着杨敢来到了库房，翻找‘大财主陈虎’的籍录，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

陈祖与陈虎，竟然真的是面容相似的两个？

还是说，县衙里有黑虎贼的，伪造了籍录？

……会是谁呢？

扫了一眼管理库房的几名小吏与县卒，石原心下暗暗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