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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战斗打响了。

当鲁阳赵氏的商队将二百石米运到汝阳城内的那一刻，所有的汝阳都知道，鲁阳赵氏与汝阳郑氏的这场战争，即将围绕着粮米而打响。

一时间，城内的客栈、酒肆、茶摊、驿馆，但凡只要有的地方，都能听到有兴致勃勃地谈论这两家的战争，猜测哪一方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当然，更多的还是在意米价的涨跌——既然鲁阳赵氏与汝阳郑氏率先拿粮米开战，那么米铺粮价下跌那肯定是必然的，哪怕是市井之民都猜得到。

汝阳的米价，当前还算是比较稳定的，就拿可以作为标准的郑氏米铺来说，近一个月，郑氏米铺的价格维持在二百三十钱左右，对于大多数每月收能维持在两百钱左右的汝阳县民来说，这个米价虽然谈不上便宜，但也不算贵地离谱。

一般有两名男丁的百姓之家，家中孺老只需稍微帮忙照拂一下家计，五之家倒也能过得不错；至于三、四之家，丈夫辛劳一月，妻子稍微帮衬一下，养活夫二跟两个孩子，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也别想能剩下什么积蓄罢了。

而如今鲁阳赵氏跨县到汝阳横一脚，米价自然下跌，这对于汝阳来说，其实反而是一件好事。

“赵氏米铺挂牌了！赵氏米铺挂牌了！”

大清早，便有县民奔走相告，告知乡邻赵氏米铺开出的粮米价格，引来一群争相询问：“多少？多少？”

但也有在这个时候唱反调，这不，就有一名男子冷笑着说道：“哼，赵氏分明就是抢郑家生意来了，汝阳侯府再怎么说也是咱们汝阳，赵氏是外乡，你们怎么能帮助外乡呢？”

就在这时，被围在当中的兴奋地喊道：“赵氏米铺挂牌，一石米二百钱，一斗米二十一钱。”

“嘶——”

听到这个报价，群惊得倒吸一冷气。

方才还在埋汰赵氏的那名男子，就属他跑地最快。

或有问他：“你跑那么快嘛？”

“去抢粮啊，二百钱一石米的价格，傻子才不抢。”

旁闻言取笑他道：“你不是要支持郑家么？”

那男子不屑地回道：“你以为我傻啊，差三十钱呢！”

在哄笑间，一群跑到赵氏米铺处，此时只见赵氏米铺外山海，他们花了很大力气挤到队伍前，才看到店铺外挂着一块写着米价的小木牌，上写：今米价，一石米钱二百，一斗米钱二十一。

居然是真的？！

围聚在赵氏米铺外的汝阳百姓简直难以置信。

或有惊声说道：“这赵氏，来势汹汹啊，一石米郑家卖二百三十钱，他家卖二百钱，一气就降了三十钱？这赵氏到底是什么来？”

或有知者透露道：“这赵氏米铺的主也了不得，家也是鲁阳县的乡侯，只是比不上汝阳侯府就是了……”

听到这话，许多对此很是不解：“既然比不上汝阳侯府，这赵氏也敢跟郑家对着？”

“谁知道啊，相比较这个，赶紧去抢啊。”

说着这话，方才埋汰赵氏的那名男子，便冲了赵氏米铺，在满为患的店铺内冲着店内的伙计直喊：“伙计，伙计，我要三斗米，我要三斗米。”

或有劝他道：“兄弟，怎地一斗一斗买啊，一石更便宜。”

那坦率地说道：“囊中羞涩，买不起一石了。”

跟这的况差不多，当大多数涌赵氏米铺的汝阳百姓，基本上都是几斗米几斗米地买，虽然比较价格，按一斗来买要比直接买一石米贵十个钱的样子，但即便如此，也要比郑家的米铺便宜啊。

当然，也并非所有按斗买的百姓都是因为囊中羞涩，可别小瞧了这些百姓的市井智慧，虽然他们懂得不多，但他们依旧能一眼看出，今赵氏米铺降低米价，这仅仅只是赵氏与鲁阳这场战斗的开幕而已，郑家必然会回敬的，到时候，米价自然会愈发便宜。

正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此刻汝阳侯世子郑潜正站在他郑氏米铺的二楼，从窗看着街道上山海。

找赵氏米铺购粮的当地百姓，排队都排到他们郑氏米铺门前了，而可气的是，他郑氏米铺内，却是空的毫无生意。

这无异于一掌直接甩在郑潜脸上。

“赵虞……”

只见郑潜从窗死死盯着斜对过的赵氏米铺，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小子，一气降三十钱……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郑氏？可笑！我奉陪就是了！”

听到这话，从旁王直赶紧劝说道：“世子，三思啊。……那赵虞明显不懂如何生意买卖，只知降低价格，可按照他这样，他卖一斗米就亏一分，卖一石就亏十分，世子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按照他的卖法，他支撑不了几的！”

“可万一他撑下来呢？”

郑潜回盯着王直说道：“虽说赵公瑜至今未曾出面，但我不信他会任他年幼的儿子胡来。……这赵虞故意贱卖粮米，肯定是赵公瑜授意，既然他敢这么做，可见赵氏早已预备一批粮米，你想等他卖空，恐怕要等几个月……倘若果真如此，难道这几个月咱们就眼睁睁看着？”

说着，他指了指底下山海的当地百姓，咬牙切齿地骂道：“看到了么？都排到咱们店铺门前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要是都能忍，后我郑氏还能在汝阳的地面见么？”

说罢，他转对从旁几名家仆吩咐道：“换牌子，不就是二百钱一石米么？我郑氏奉陪到底！”

“是。”

家仆应声而去，立刻在米铺外换上新的价牌，价格与对面的赵氏米铺一模一样。

甚至于，还有郑氏米铺的伙计招呼街上的百姓：“来这边，咱郑氏米铺也降价了，二百钱一石，二十一钱一斗，快来看看吧。”

听到呼喊，街道上那山海当地百姓纷纷看向郑氏米铺，见果真如此，立刻就有涌了郑氏米铺购粮。

也难怪，毕竟郑家终归是本地，赵氏终归是外乡，在价钱一模一样的况下，汝阳当然会支持郑家——除非郑氏米铺排队购米的实在太多。

郑氏米铺那些店伙计的呼喊，自然而然也引起了张季等的注意。

张季立刻就奔上二楼，见赵虞与静正站在窗旁观瞧，他笑着说道：“二公子，想必你也听到、看到了吧？郑家果然坐不住了，也把米价降到了与咱们一样的价格……”

“他当然会坐不住。”

赵虞淡淡说道：“汝阳郑氏，当地一霸，咱们先前的举动，无异于一掌甩在对方脸上，倘若他还能坐得住，这份城府，那我是佩服的。”

从旁，静眨眨眼睛，困惑地问道：“少主的意思是，倘若那郑家沉得住气，咱们反而会有麻烦么？”

“当然。”赵虞面色凝重地说道：“倘若那样的话，咱们就麻烦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