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辅国参赞声高亢圆润，一气喊出了大殿之外。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李嗣业与其余两位沿着紫宸殿外的龙尾道爬坡向上进殿中，走到皇帝的陛阶前站定，单膝跪地叉手:“臣等参见陛下，恭祝陛下江山永固，福泽万年。”

皇帝在胡床上弯下腰，身体前趋抬手说道:“快快请起，三位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今我们君臣能够回到长安，也全赖三位同心戮力，朕宣你们朝，正是要表彰你们的功勋。”

李嗣业带站起来，同时叉手道:“臣等谢过陛下。”

李亨搓着手笑了笑:“不废话了，直接开始吧。”他将目光投向站在侧前方的李辅国，李辅国转过身来恭敬地施了一礼，再转身面向朝臣们时，已经高抬起鼻孔睥睨着下方，将手中的鎏金竹简缓缓打开，张念道：“广平王李豫收复长安有功，进封为楚王。御史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西凉王李嗣业歼灭叛军主力，进封太尉。郭子仪歼灭叛军余部有功，进封代国公，王思礼镇守武关，歼灭叛军余部有功，进封尚书左仆。”

他放下竹简又拿起黄绸做的制书，张开圆润的喉咙念道:“父辈功勋，荫及子嗣，左迁兵部侍郎、龙骧军大将军李崇云为鸿胪寺卿，封云麾将军，加封次子李崇豹为怀化中郎将，加封幼子李佐国为轻车都尉。加封郭子仪长子郭曜为卫尉卿……”

这封制书中只封了李嗣业嫡幼子李佐国从四品的轻车都尉，远远低于长子李崇云。这是李亨刻意为之，装作不知道李崇云是李嗣业的养子，这样皇家和他的面子上都能过得去。

李辅国顺着制书往下念，语气越来越急促，神也越来越惊异。他没有在制书中看到想看到的内容，以至于两只三角眼高高吊起，用眼角的余光去征询身后的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要收李嗣业的兵权吗?到底是怎么搞的？这种事都能临时打退堂鼓？

他念完之后双手紧攥着制书垂在小腹前，牙关死死地咬着，又连着给李亨使了两次眼色，李亨却又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主仆二在御阶之上的那点眼神戏，全部都被李嗣业看在眼里，心想这史册记载果然非虚，李亨把这个丑阉给养成了硕鼠，已经开始野心勃勃地预朝政。

他眼神留意之际，一边与郭子仪王思礼跪地拜伏，中高呼道:“臣等谢过陛下。”

李亨点点也来了句场面话：“今封赏已毕，列位臣工需尽心竭力，争取早收复洛阳讨平叛。”

宰相崔圆又带领着群臣高呼:“臣等将鞠躬尽瘁，甘效犬马之劳!”

“今朝参，就这样结束吧。”

“臣等告退！”

……

李嗣业郭子仪一前一后往殿外走去，其余朝臣都各自聚集鱼贯而出。他们刚走出宫殿外廊的立柱，李辅国已经提着拂尘急匆匆地追了出来，生怕他跑掉了似的，然后在李嗣业身后站定，手臂搭着拂尘恢复气定神闲说道:“西凉王，陛下命你暂且留下，有要事相叙。”

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面对，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朝李辅国拱手道:“还请五郎在前面带路。”

李辅国嘿嘿地笑了一声:“西凉王这样称呼咱家，可让静忠受宠若惊愧不敢当啊，我还是希望你如旧那般称呼我为静忠公公，这样听起来舒坦。”

李嗣业呵笑了一声，改道:“郕国公请在前面引路。”

得，这样听起来更加见外了。

两绕过紫宸殿的廊柱从侧后方前往内殿，李辅国刻意放慢脚步与李嗣业并肩而行，中看似闲扯地说道:“太尉在旧历天宝年间，就已经加封为西凉郡王，如今陛下为了你的官封也算是煞费苦心啊，若不是前设有三师三公这样的官位，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封赏你这位大功臣。”

李嗣业知道他真正想说什么，只是随应付道：“在我看来进封官位不在乎大小，只要受陛下信任，就算只做一个’察事厅子‘的鹰犬又如何，若是不受陛下信任，就算是做到司空、太师又能怎么样?”

李辅国肩膀打了个激灵，倒三角眼冷觑了对方一眼，才点点说道：“西凉王说的对，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有些时候你官职离得陛下越近，但实际上心却离得得陛下越远，还是得跟蝉多学学，别爬得那么高才好。”

李嗣业顿住脚步，目光邃地凝视了他一眼道：“这番话适合你我共勉。”

两进内殿李亨的书房，皇帝斜靠在香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册，眼角的余光觑到他们，连忙放下书册吩咐侍：“去给西凉王搬张胡床过来。”

李嗣业叉手谢过皇帝，端坐在侧方的胡床上，但他的后背始终挺得笔直，没有靠到那松软的靠背。

这种状态叫做拘谨，如果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放松，以李亨的心胸估计就要直接蹦起来了。

侍不知从何处端来一个鎏金的托盘，里面盛放着果脯蜜饯，葡萄酒杯和一整块烤羊和在上面的银刀。

李亨刚要动手，才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仿佛不经意地指着李嗣业说道:“去给西凉王也照这个样子端一份过来。”

这种行径李嗣业已经见惯了，但还是装作诚惶诚恐地叉手说道:“多谢陛下恩赐。”

侍在他的面前端放了一张小案几，上面盛放着果脯腊，葡萄美酒。

“卿不必拘谨，就当这是自己家里随便用。“

他捏着银刀割开一块羊尝了尝，确实腌得挺有滋味，但这种腊提升了味道的同时牺牲了保质期，不然推广到军中，使得将士们吃粮的时候，嘴里有这等美味调剂，也不觉得难以下咽。

李亨咀嚼了几羊，放下餐刀直主题：“卿如今已升任太尉，自秦汉以来太尉便是天下武官之首，执掌天下兵马，我朝虽然将太尉列为虚衔以示尊崇。但朕认为你有将帅之才，可统领全局，不必单领三镇兵马。何况我大唐治下能将辈出，你也应该多多提携后辈，朕有意提拔你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将你麾下三镇兵马各给后起之秀统领，你看如何?”

李嗣业放下银制餐刀，缓缓地抬起来，望着上殿顶的藻井，那繁复的花纹如同丝丝缕缕的水，能让眼花缭，也能让郁的心变得更加郁。

李辅国看到他的不合作态度，怒得鼻向上皱起，翳的眼白占据了大半个眼眶。他回又扫视了皇帝一眼，暗自露出些许恨铁不成钢的表。

李亨微微皱眉，顺着李嗣业的视线也望向顶，还很儒雅地问道：“那上面有什么?”

皇帝自我化解完尴尬之后，李嗣业主动向前躬身叉手说道：“陛下，李嗣业能有今大胜，全靠麾下的兄弟拼死杀敌，才能够击溃叛军。我执掌三镇兵马多年，荣升至今的太尉，却无以回报部属兄弟。今若以外执掌三镇节度使之位，恐使麾下三军诸多士卒心中生怨，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特地在这里陈陛下，愿意举荐三分别担任河西、安西、北庭三镇节度使，恳求陛下成全。”

说罢他从胡床上站起来，向前跪倒在地，叩拜伏在地道:“恳求陛下陈全。”

李辅国面露惊异之色，一时讷讷竟说不出话来。

李亨面色倒是很平淡，似乎早已经预料到李嗣业的说辞。只是如今他心中郁气翻腾不止这一件事，甚至这件事与另外两件比起来，给他的打击也算不上很大。

其中一件是蜀中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