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七年的上元节过后，藏在疏勒镇暗中谋划商路的戴望给李嗣业写来一封长信，信中讲述了去年的成果。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戴望亲自组织了几个去了印度，了解了商路上已知的一些困难。

胡椒的生长地多在曲城附近，并且是野生的多，种植的少，写到这里戴望在信中表示恒河流域土地肥沃，一马平川，各种香料植物繁多，物博多到让嫉妒的地步。大唐几乎所有的香料都来自于这里，们只需要到森林里采摘即可，根本不需要种植。

如此物产富裕的地方，然而却四分五裂，他们要到达曲城，途中要穿过拉利塔迭多统治的克什米尔部分地区，还有另外两个小国，而终点曲城的统治者是耶萨婆曼，他所占据的地盘也只是曲城的周边而已。

戴六郎善于思考，他所见的印度土地都非常平坦，即使山峰也平缓得像弧线，没有什么地理分界线，更没有长江天险和横断山脉，但是这资源丰富广大的平原上却四分五裂，有多达几十上百个城邦。

这种况让戴六郎思不解，印度的地形远比大唐平坦，这里的物产也远比大唐丰富，为什么这里没有产生一个长期统一的国度。什么阿育王，孔雀王几乎只能辉煌一代，身死后立刻四分五裂。

戴望要是能弄明白这个道理，他就可以被称为圣或哲学家了。李嗣业也回答不出他个所以然，只知道这应该是地理，文化多方面综合因素，也许是印度的土地资源和野生植物资源太过充沛？坏境好到不需要动员太多进行大工程？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发展成为一个整体了。

途经的国家越多，戴望所花费的钱财和努力越多，他就像当年的高僧一般，在大地上游走了四个国家，分别求见了这些国主，把珍贵的丝绸和纸张当做礼物送了出去。国王们也很高兴，允许他在国土范围内经商居住和修建据点，而且还封给了他贵族的衔，方便他在国土境内行动。

特别是曲城的国王耶萨婆曼，戴六郎在这位国主身上花费的力气更大，两次带来丝绸，纸张，蜀锦，三彩和錾金簪子，引得了国主的欢心。使得国主引荐竟然加了婆罗门教，还获取了曲城西北处一处胡椒繁密的领地，成为领地上的贵族。

看到这里李嗣业颇为无语，为了做生意竟然连宗教信仰都可以改，这也是没谁了。

接下来戴六郎说出了他加婆罗门教的原因，因为婆罗门教规定了四个等级，根据神梵天的躯体来演化，代表的是婆罗门，手臂和躯代表的是刹帝利，双腿代表的是吠舍，双脚代表的首陀罗，还有不被婆罗门教接受的广大贱民，被排斥为梵天之外的泥土。这才是真正的阶级固化，在这种宗教制度氛围的压迫下，绝对不可能会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估计连这样的想法都不敢有。

戴望得到耶萨婆曼这个婆罗门的引介，成为种姓制度的第二层刹帝利贵族。成为刹帝利的好处是可以随意盘剥下层的吠舍和首陀罗，还有哪些没有种姓的贱民隶，这些可都是免费的劳动力，等将来他在领地建造胡椒种植园，免费的隶能够最大程度地使得原材料成本最低。

婆罗门教在戴望的手中，就像是一个可利用的工具，只是为了攫取利益而用，他这种行为仍然像以前那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户部小吏，保持着冷静的分析判断能力，任何宗教和物在他的眼中，都是一颗颗可以利用的棋子。而他脸上的面具也给以神秘感，不当神秘高雅的贵族都可惜了。

还好他现在是在为李嗣业服务。

这么看来戴望在印度原材料地的事已经铺好了，今年可能就要从小勃律至曲城修建一个个中转站类型的商业驿站了，这可能要花很多的钱。也不知道他在葱岭守捉城准备的那一箱黄金够不够他糟蹋。

戴望在印度那边取得了初步成效，他希望自己能够在北庭方面也能够发展。

他想扩充军事实力，但朝廷给他的固定配额就是这么多，又没有打仗可以虚报战场伤亡，扩充兵员不会有多大成效。

庭州的本地较少，从本地进行募兵有些不太现实，况且朝廷配给的甲胄和武器都是有定员的，你平白无故地从长安少府监的北都军器监定制那么多套甲胄，拿来是要什么，如何能不惹怀疑？

李嗣业得到了一些从中原流传过来的消息，由于府兵制松弛，使得折冲府和折冲校尉们变得无用且廉价，大量的百姓想方设法地要脱离府兵的身份，继而形成一种看不起当兵的社会舆论。

因为如今正值大唐盛世的顶峰，所有都在追求财富而忘记了职责，许多长安、洛阳、扬州的忘记了边关还在战争的洗礼中，忘记了居安思危的本能。

当兵反而成为被他们看轻的职业，好像但凡长进的年轻就应该读书科考，再不济也得去种田创造财富养家糊，再不行还可以去经商，实在没出息，连这些本事都没有的，才应该去当兵混军粮吃，至于保家卫国的意义，完全被他们忘记了。

长安的军队中充斥着一些落户和无赖和流民，而边关的军队中，胡的比例也越来越高，甚至有些认为，当兵的这个职业就该这些没有家产的流民和那些只会放羊的胡来做，越是那些繁华富贵的地方，越是认为当兵是一种低贱的职业。

这种思想实在是令李嗣业感觉堪忧，大唐没有修建长城，竖立防线靠的是十节度使和他们麾下的六十多万兵卒，如果从现在就开始宣传当兵无用思想，那么等安史之发生时，还有谁能戡恢复秩序？

李嗣业也感觉到他的北庭三军中，不少都有这样的思想传播，这让李嗣业感受到了一种危机，如果还唐军自己都否定自己，那他们为国守御边疆还有什么意义？

他认为应该重塑军队的思想体系，让他们捡起军光荣，忠君卫国的价值观，因为这符合儒家的传统观念，再加上鲜明的物事迹，起到一种学习榜样的作用。

唐多半仰慕汉代而看不起当朝，就连贵族都把延续到汉代的祖先勋贵都当做荣耀。这应该就是类的一种心态，就像唐朝瞧不起自己而仰慕汉朝，宋朝瞧不上自己仰慕唐朝，明朝也仰慕唐朝，要恢复汉唐衣冠。

汉代的先贤中确实有不少值得当代学习的例子，例如卫青霍去病，又例如陈汤马援，又如张骞苏武，这些的英雄事迹，现在的唐里能有几个能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