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惊鸿步子一顿。

萧六郎从容淡定地看着他：“我为你代考，今天的事一笔勾销。”

贺惊鸿转看向萧六郎，狐疑地眯了眯眸子：“那个对你这么重要？”

萧六郎：“我还有一个条件。”

贺惊鸿：“你说。”

萧六郎道：“先前王管事承诺我的酬金，你也必须付给我。”

贺惊鸿讥讽道：“呵，你们打了我，还想要酬金？”

萧六郎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如果不是打了你，我压根儿不会答应。”

贺惊鸿的眼神闪了闪，在心里仔细计量了一番。

他从平城见了萧六郎的八文便开始注意对方，从乡试到国子监，萧六郎的表现都可谓是无可挑剔，若萧六郎当真能替自己下场，那么自己的会试成绩就不必担心了。

除了安郡王，没有任何能厉害得过萧六郎。

“好，我答应你。”贺惊鸿扬起下道。

“说无凭。”萧六郎望了望不远处的一间书斋，“你必须立下字据，保证只要我替你考上贡士，你就不能再找我和我家的麻烦！”

贺惊鸿眉一皱：“你信不过我？”

萧六郎坦诚道：“没错。”

“你……”贺惊鸿噎了一把，不过老实说，他方才确实存了秋后算账的心思，等萧六郎替自己考上了，他再想法子收拾他们两子。

萧六郎接着道：“你不仅要立字为据，还要对天发誓，如果我和我家在京城出了任何事，都将算到你的上！”

贺惊鸿指着他鼻子道：“你不要太过分啊！你们自己出个门磕着碰着难道也算我的？”

萧六郎嗯了一声：“没错，就算你的，所以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贺惊鸿牙疼！

这特么傻子才答应！

可贡生的诱惑实在太大了，表姑说了，只要他能考上贡士，表姑父就有法子让他成为正榜的进士！

罗家仅此一个名额。

表姑让他努力，别输给了其他房的亲戚。

贺惊鸿把心一横：“好！”

不管怎样，先应下再说！

萧六郎与贺惊鸿去了书斋，要了一间安静的厢房。

萧六郎念，他来写。

大致内容是，萧六郎答应替他会试，具体作方法是彼此在试卷上写下对方的名字，萧六郎保证为他考进会试前三，而他则答应付给萧六郎五千两银子的酬金。

“不得卸磨杀驴，找我和我家的麻烦。”

“不将酬金要回去。”

“不能找偷回去。”

“不能打劫回去。”

贺惊鸿：“……”

终于立下字据，贺惊鸿签字画押。

萧六郎也画了押。

贺惊鸿冷声道：“万一考不上前三……”

萧六郎打断他的话：“酬金退你一半。考不上贡士全退。”

贺惊鸿冷冷一哼，这还差不多！

一式两份，双方各执一份，贺惊鸿先付了一半定金，放榜后再根据成绩来结算剩下的酬金。

收好文书，贺惊鸿站起身，满意地拍了拍萧六郎的肩膀：“好好考，别让我失望。”

萧六郎难得勾了勾唇角：“放心。”

萧六郎极少会笑，笑起来勾魂摄魄的，连贺惊鸿这个大男都惊艳了一把。

很快他回过神来，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转出去了。

萧六郎看着手里的文书，笑容渐渐冷了下来。

他转去了京兆府，一张状纸将贺惊鸿告上了公堂！

贺惊鸿还没回到国公府，就被京兆府衙的官差给抓了。

贺惊鸿一脸懵，啥况？

“对，就是他。他我立下字据，让我为他代考。还威胁我说，若是我不答应，就让我全家不安宁。”

公堂之上，萧六郎一脸痛心地说。

萧六郎有举的功名在身，不必下跪。

贺惊鸿其实也不用跪，可他绪太激动，官差他一怒之下对京兆府不利，硬生生摁跪在了地上。

贺惊鸿要疯啦！

有这么睁眼说瞎话的吗？到底是谁让谁立字据的？

萧六郎叹息：“他说他表姑是大名鼎鼎的国公夫，我斗不过他的，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照他说的办，否则他明天就能将我赶出国子监。”

贺惊鸿七窍生烟：“我没这么说！大你别听他信雌黄！是他让我立下字据的！也是自己主动要替我代考的！他给我下套！”

萧六郎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给你下套？”

贺惊鸿气道：“因因因……因为你娘子揍我！你怕我报复她，就同意给我代考！”

同意二字一出，贺惊鸿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萧六郎痛心道：“大，此事与我娘子无关，我娘子根本没有见过他。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得罪了谁，居然把脏水泼到我娘子上，还借此来威胁我。”

萧六郎也是第一次这么不要脸，本以为会尴尬难堪，谁料上手挺顺——

难道他在这方面天赋异禀么？

碰瓷儿的手段京兆尹见多了，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他把贺惊鸿的下叫过来，结果没有一个知道看见顾娇。

贺惊鸿碰瓷儿实锤了。

京兆尹：“你们可还有其他证？”

“没了！”

“有！”

二异同声。

京兆尹看看二，眉紧皱：“萧六郎，你说有证，证在哪里？”

萧六郎道：“在庄大的府邸。”

京兆尹的心咯噔一下：“哪、哪个庄大？”

萧六郎正色道：“庄太傅四子庄羡之。”

娘呃，庄家被扯进来了。

京兆尹冷汗直冒，不得不重视起这起案件来：“你、你说的证是谁？”

“庄大的侄儿杜若寒。”

萧六郎果断把杜若寒给卖了。

冯林与林成业只知杜若寒在京城有个姑父，却不知他姑父究竟是何许也，萧六郎知道，是因为他在府城见到杜若寒与庄羡之一道进了太守府。

杜若寒还叫庄羡之姑父。

庄羡之是庄太傅的儿子，父子俩政见不合，于是庄羡之分出府单过去了。

庄羡之不在府上，杜若寒是一个来的。

京兆尹正色道：“萧解元说，贺举威胁萧解元，让他为其代考，还说你是证，可有此事？”

杜若寒瞟了萧六郎一眼，这小子藏得呐，原来早发现他们听墙角啦！

“有！”杜若寒将王允上门威利诱萧六郎的事儿说了。

贺惊鸿脸色惨白：“你你你你、你撒谎！”

杜若寒翻了个白眼了：“我有没有撒谎，大难道不会查吗？得到你说三道四的！”他看向京兆尹，“大若是不信，可以派去问问，那么多街坊邻居，都看见他家下来过！”

京兆尹果真派去问了，结果证明王允确实去过萧六郎家。

贺惊鸿辩驳道：“大！你不要信他的一面之词！他为何会在萧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