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秋，风河渐冷。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京都不比四季如春的江南，夜晚明显可以感觉几分寒意。

曹华在内城巍峨楼宇间起起落落，朝着侯府行进。杨楼街和踊路街在内城东西两侧，以前都是从东角楼绕半圈来回，中间是王侯将相的府邸。

今天回来的比较晚，绕路比较麻烦，便按照两点之间最短的路线行进。经过几个月的恢复训练，身体估计恢复到巅峰时期五成的水准。按照寒儿的说法，以前可以徒手无声无息翻越城墙，他现在只能翻个院墙，这飞檐走壁的功夫还得练。

下午回城的路上，发生了点小曲。

经过城外骆家庄的时候，遇见两伙在架，都是当地的村民，好像是因为一块地的归属出了矛盾。

陈靖柳子保守又嫉恶如仇，遇上冤屈之事自然是要管到底。可她没有官职，只能望向刚刚欺负过她的大恶，还说“你为民做主，方才的事儿便既往不咎了..”，一副不管以后就反目成仇的模样。

这种毛蒜皮的小事不到黑羽卫来管，但他正巧遇上，又占了家姑娘便宜，想了想便答应下来，反正不是啥大事，明天带过去一趟即可。

在各家朝臣的房顶上轻盈起落，动作还比较生疏。

偶尔腿软没站稳，从房顶掉下来落在家院子里，便掏出黑羽卫腰牌说句‘追查逆贼，顺路经过’，倒也没敢不信。

一路翻墙过院来到御街附近，也就吓晕了两对赏月的小两。

御街王侯扎堆论奢华远超杨楼街，但地处宫城正门，朝臣每来回得庄重大气，并没有勾栏坊，商户也多是丝绸丹青等雅物。

即将冬的缘故，布商自塞北运来的狐裘颇受豪门夫追捧，档次高的哪怕价值千金，也挡不住美之趋之若鹜。

曹华在飞檐上起落，经过一家布庄时，瞧见下方攒动，不少豪门夫都带着万宝楼定制簪子，便也停下来打量了几眼。

顶端的手艺没有古今之分，现代工匠烧出来的瓷器，不一定比的上几百年前官窑瓷器，其他行当也是同理。能把布庄开在皇宫正门的御街上，制作的狐裘已经可以用巧夺天工来形容。

此时些许个豪门夫结伴品鉴，眼中多有喜之意，但面对一件狐裘三千两白银的天价，还是有些迟疑。

显然，和万宝楼一样，这布庄也便是给平民百姓开的，只有两件还不讲价，买不买。

曹华略微琢磨，汴京的冬天比江南冷的多，便让附近万宝楼分店的掌柜去把仅有的两件狐裘全买走了，拎着继续往侯府赶去。

因为狐裘占地方，用上好布料包裹，远远看去，倒像是个飞贼扛着个大包，在房顶上起起落落。

御街距离武安侯府并不远，曹华刚刚来到后门外的大树上，准备翻墙回到家里，便听到机括响动。

他目光微凝，觉得声音很耳熟。

继而，便是‘嘭’的一声巨响。

院墙后出一条火蛇...

“我靠——”

“相公！！！”

--------

半刻钟之前。

赵天洛身着鹅黄宫裙，梳髻，坐在书桌前，看着最近管事递上来的账册。

坐久了略显疲惫，她揉了揉眉心，便合上账册起身走到窗前，欣赏着外面的月朗星稀。

丫鬟偶尔经过，远远的便俯身行礼，安静平和，与往在王府没什么区别。

嫁为后，哪怕贵为公主，她也不能再经常独自跑到诗会这种地方游乐，半个月下来很少出门，稍微有些闷得慌。不过成婚的都是这样，藏在宅大院之中，等那天习惯了就好。

府中收购了一些产业，田地房产之内，全是她自己打理，曹华则住在隔壁院落，每天一起吃饭，偶尔走走亲戚，逐渐有了微妙的平衡。

她不愿打这份平衡，至于能保持多久，谁知道了。

夜风袭来，带着几分凉意。

赵天洛紧了紧衣领，看着窗外荷塘略显出神。

嬷嬷胡兰带着丫鬟，端着托盘来到屋里，瞧见公主站在窗前，上前叮嘱：

“公主，京城比江南冷的早，当心着凉。”

“知道了。”

赵天洛坐回书桌前，从胡嬷嬷手里接过红枣羹，拿起银勺抿了一，便放在了一边：

“以后不用熬了，我吃不下。”

胡兰曾是康王的丫鬟，此时轻声劝慰：

“传宗接代是大事，王爷来了书信，特地嘱咐过婢子...”

赵天洛微微蹙眉：“我自有分寸，才成婚半个月，急什么。”

胡兰不好再劝，让丫鬟把汤羹端了下去，在屋里站了少许，才蹙眉道：

“公主，有些话...婢子不知该讲不该讲...”

赵天洛眉梢微挑，偏过来：“有话就直说，不该讲就别讲。”

“婢子知错。”

胡兰看着公主长大，知晓公主出生帝王之家，脾气又和当朝太后如出一辙，不喜欢下说话遮遮掩掩。

可有些话，确实得思索再三才能开。

胡兰沉默片刻，走到书桌前，轻声道：“婢子今天去宝塔寺烧香祈福，不曾想在寺庙里，瞧见曹驸马与一子...”

胡兰把今天所见的况，复述了一遍。

赵天洛安静聆听，待她说完，才皱了皱眉：“那姑娘长什么样？”

胡嬷嬷回忆了稍许，沉声道：“不像是大户家的小姐，容貌倒是不错，看身段是个好生养的...”

赵天洛恍然：“是陈侍郎的儿陈靖柳，我见过。”

胡嬷嬷一愣：“公主知晓此事？”

“第一次和相公遇见，便是在杨楼会上，相公因为陈姑娘的事大发雷霆。当时我袖手旁观没有制止书生的言行，导致陈姑娘被打了一耳光，相公当时还对我发火来着...”

赵天洛说了几句，觉得当着下讲这些不好，便轻轻抬手：“下去吧。”

胡嬷嬷眉微蹙，本就是公主的教习嬷嬷，此时认真起来：“公主既然知晓，岂能坐视不理，曹驸马本就子桀骜对公主不恭敬，若是其他狐媚子...”

啪—

赵天洛手掌轻拍桌面。

胡兰连忙欠身，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书房中安静下来。

赵天洛坐在书桌前，想了想，从身后书架上取出了一本册子，是历次诗会上出名的诗词，由苏幕统计，她经常在诗会上露面，虽然对诗词一道不热衷，却收藏了一本。

翻开诗集，在里面寻找了片刻，终于翻到了那首署名为‘陈清秋’的《过惶恐滩》。

赵天洛仔细打量，眉梢微蹙，带着几分疑惑。诗才能与尉迟虎媲美的陈清秋，忽然写出一首千古名篇，所有都不信，但至今没有找到背后的。

她自幼心思聪慧，对权谋之道耳闻目染，曾经分析过，可能最大的是确实是皇兄赵楷，才气、地位都匹配，可赵楷没有动机。

上次在太后寿宴，忽然产生了几分疑惑，只是猛然来了个晴天霹雳，让她来不及琢磨。

此时听到胡兰的话，再看这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