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阔海带着令狐菀琼离开之后，秦逍和陈曦重新对面坐下。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你似乎对太湖渔民从一开始就很偏袒？”陈曦看着秦逍道：“恕我直言，如果要断案，不要先为主对哪一方有偏见，这样会影响你对真相的判断。”

秦逍笑道：“少监大是说我不该与钱归廷为难？”

“换做是我，可能就不会那样做了。”陈曦笑道：“不过秦大有侠义心肠，这与官场的大不相同。”

秦逍只是笑笑，转移话题道：“少监大，你觉得屠阔海所言是真是假？”

“暂时不好判断。”陈曦道：“可能是屠阔海想要为乔胜功开脱，当然也有可能是钱家想要致乔胜功这些于死地。”淡然一笑，道：“秦大，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巧吗？”

秦逍问道：“怎么讲？”

“屠阔海自己也说了，他们城的时候，乔装打扮掩饰身份，钱家的应该是不可能知道太湖盗进了城。”陈曦气定神闲，轻声道：“他们肯定也不可能知道乔胜功会在昨晚前往春风楼。”

“不错。”秦逍知道陈曦能被圣派到江南，自然是办案手段高明，此对案的分析见解也是有着独到之处，总能发现别察觉不到的地方。

陈曦继续道：“昨晚乔胜功去了春风楼，刚好钱家的护院也出现在春风楼，乔胜功每次前来苏州城都去与春风楼的相好见面，而昨晚他的相好却刚好陪同郑大鸿。”

秦逍隐隐明白什么，轻声道：“这似乎也太巧了。”

“乔胜功是太湖四将之一，应该也不是庸碌之辈，自然也知道城之后，一切都要小心低调。”陈曦轻笑道：“屠阔海刚才说，乔胜功前往春风楼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酒，到了春风楼就有几分醉意，进楼等候的时候，又喝了酒，发现相好的陪同郑大鸿的时候，已经是醉意熏熏。秦大，前往乐坊，肯定是少不了要饮酒，既然如此，乔胜功为何之前就饮不少酒？正是因为他当时已经喝醉，看到相好的被别占了，这才酒疯发作，大打出手。”顿了顿，才道：“如果他昨晚没去春风楼，如果他的相好没有陪同别，如果钱家护院昨晚没有出现在春风楼，如果乔胜功没有饮酒，那么昨晚发生的事完全可以避免，可是这些巧合却偏偏都发生了。”

秦逍皱眉道：“少监大的意思，春风楼昨晚就是一处陷阱？”

“要布下陷阱，肯定是要知道猎物一定会套。”陈曦端起酒盅，一饮而尽，云淡风轻道：“钱家甚至都不知道屠阔海等城，又怎可能确定乔胜功昨晚一定会去春风楼，从而早早就布下陷阱？”

秦逍心下一凛，意识到什么，低声道：“也就是说，钱家对屠阔海一行的行踪其实了若指掌。”

“屠阔海的江湖经验看起来很丰富。”陈曦道：“苏州城数十万之众，乔装打扮进城中，就如同石沉大海，再加上屠阔海一行有意掩饰，钱家虽然在城中有不少耳目，却也不可能真的对屠阔海一行的行踪了若指掌。可是如果昨晚春风楼确实是一场有预谋的计划，那么钱归廷必然对乔胜功的行踪一清二楚，这样一来，事也就变得蹊跷起来，钱归廷是如何掌握了屠阔海一行的行踪？”

“内！”秦逍脱而出。

陈曦唇角泛起笑意，道：“不错，屠阔海一行九之中，至少有一是钱家的细，钱归廷就是通过那名细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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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屠阔海等的行踪。”

“原来如此。”秦逍对陈曦的分析大是佩服：“所以钱归廷此番布局，就是要除掉令狐玄手下的两名大将。”

如果今不是自己正好在酒楼，屠阔海必然落钱归廷之手，酒色二将落在钱家的手里，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陈曦摇道：“依我之见，钱家真正的目标还不是这两。”

“是令狐玄？”

“令狐玄手底下数万之众，就算太湖四将全都死在钱家的手里，只要令狐玄不死，太湖盗就不可能散，江南世家也没有机会重新控制太湖。”陈曦缓缓道：“酒色二将落钱家之手，令狐玄迟早会得到消息，我相信到了那时候，令狐玄十有八九会登岸。”

秦逍微微颔首，若有所思，轻声道：“令狐玄为救手下两名大将和自己的义，只能登岸与钱家谈判。”

“谈判是没有结果的。”陈曦摇道：“钱家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除掉令狐玄，所以只要令狐玄登岸，凶多吉少。”

“令狐玄能够控制太湖，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钱家的心思，他不可能不知道。”秦逍道：“明知凶多吉少，他未必会登岸。”

陈曦笑道：“当然也有可能，但以我估计，令狐玄十有八九还是会出现。”顿了顿，才解释道：“令狐玄能够得到太湖渔民的拥护，就是此拥有义气之名。太湖四将是他手底下最重要的心腹，两员大将落在钱家之手，生死攸关，如果令狐玄担心落圈套不敢出现，他手下的那帮会如何看他？连最重要的心腹命垂危之际都置若罔闻，那么其他如果有了危难，谁又能指望这位太湖王？钱家到时候也会派四处宣扬，说令狐玄是个不讲兄弟义的怯懦鼠辈，令狐玄的名声自然要受重创，对令狐玄这样的来说，名声比命更重要。”

秦逍知道紫衣监手里肯定有关于令狐玄的报，陈曦既然这样说，肯定不会有错。

“还有一点，令狐玄当年受过当今圣的嘉许，正因如此，令狐玄可能以为钱家也不敢对他如何。”陈曦轻笑一声，道：“可是令狐玄也许没有想过，他在太湖聚集数万之众，难道是朝廷愿意见到的？圣固然不会下旨对太湖盗如何，可是如果江南世家动手除掉令狐玄，甚至让太湖盗销声匿迹，对朝廷来说也未必全是坏事。”

秦逍皱眉道：“令狐玄既然能够得到太湖盗的拥护，自然是威望极高，他如果为救兄弟登岸，太湖盗更是对他敬若神明。一旦钱家真的杀了他，太湖盗有没有可能因为愤怒而造反？”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陈曦道：“太湖盗有许多凶狠角色，这些对令狐玄忠心耿耿，如果钱家杀了令狐玄，这帮绝不可能善罢甘休。可是只要太湖盗有造反的迹象，江南世家肯定联起手来，利用官兵将太湖盗彻底铲除。所以这起杀案如果是钱家谋划，那可算得上是一击狠招，令狐玄登岸，他自己和太湖盗凶多吉少，如果不登岸，令狐玄声名受挫，在太湖道心中的地位也将大大减低，甚至可能因此而心涣散。”

秦逍沉默了片刻，才道：“令狐玄控制太湖不是一天两天，而且太湖盗登岸城也不是一次两次，如果钱家想要铲除太湖盗，为何会等到现在？”

“这就要问钱家了。”陈曦道：“也许他们一直没能收买到太湖细，也许另有缘故。”

秦逍笑道：“我现在还真想知道，屠阔海一行九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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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谁才是被钱家收买的细。”

“这件案子暂时没有闲暇去管。”陈曦轻声道：“等解决了内库案，若有时间，秦大可以亲自过问。”看了看窗外，道：“天色已晚，咱们先回客栈，准备一下，然后前往当铺。”

子时过后，苏州城已经是一片幽静，先前的灯火辉煌莺歌燕舞已经消失，青瓦白墙间的灯火也已经熄灭，整个苏州成已经变得一片漆黑，只有打更提着灯笼走在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