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唏嘘道：“幸亏我不混官场，不然只这一点就做不合格。”

尹褚微微皱了皱眉，道：“即便你素来不好名位权势，只是为了新政，为了做一番事业，那也大可仍在内务府中做事嘛。你有这份才能，若只做一商贾，岂不费辜负了？”

贾蔷笑了笑，道：“大老爷的话是有道理的，自然不能只做一个一心敛财的守财。所以今儿我才将一份价值百万金的方子，给了我先生，过几就能公布天下了。另外，如今我所做之事，大都也是有利于社稷黎庶之正事。做一番事业，并非必须在内务府钱庄。我终究还是喜欢和正直坦堂堂正正的打道，如今内务府钱庄那一伙子……不提也罢。”

尹褚还待再说些甚么，尹家太夫却不与他机会了，同贾蔷笑道：“蔷儿，不许再往家里搬年货了，这几见天有车往家里拉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岂有这样的道理？让瞧了去，也要笑话尹家。”

贾蔷笑道：“又不是尹家买不起，今年车行分红就足够过个好年了。只是因为贾家名下有一个德林号，采买起东西来价钱比市面上低的多，所以就一并买上了。老太太若是过意不去，回让五哥和我算算帐就行。”

“算个！我闺都快让你叼跑了，你孝敬些年货还不是应分的？”

尹朝斜眼看着贾蔷，阳怪气的说道。

许是偏疼小儿子，尹朝这般说，尹家太夫也只是和秦氏、孙氏笑了起来。

贾蔷呵呵笑道：“二老爷说笑了，这不是还没叼跑么？”

上面尹子瑜都羞红了脸，们纷纷啐了起来：“大没大的德，小的也跟着轻浮！”

贾蔷咳了声，说正经事：“我先生原准备要亲自上门来感谢老太太和郡主的，但眼下朝中事着实太忙，尤其是户部那一块，年底最忙，所以先生说，再等些时，再登门道谢。”

“诶，这如何使得？”

尹家太夫正起面色来，郑重叮嘱道：“回去后务必同你先生说，尹家不过略尽了些心意，哪怕没有你这层系，子瑜难道还能见死不救？这些话，上回就说过了，可上一次林相还是在百忙中抽出功夫专门登门道了谢。这不应该，是尹家的不应该。林相理万机，为了国事劳一生，再为这样的事专门劳累跑一趟，给我们这些内眷道谢，尹家岂不太轻狂了些？不可不可！蔷儿，回去你同林相说，等过完年得闲时，”

贾蔷为难笑道：“我尽力劝罢，不过未必劝得住，先生着实感激老太太您。”

尹家太夫笑道：“那也别登尹家门了，显得尹家太拿大，回我和二老爷一道，去林家罢。过完年就要成亲了，两家还是要好好商议一番呢。”

古时这样的拜访，谁登谁家的门，都有一定的讲究。

位尊者极少往位卑之门去，通常只有门第低的，去拜访门第高的。

上回林如海已经拜访过一回尹家了，无论如何，都不好再登门拜访，不然尹家的确容易让非议。

只是尹家太夫一个内宅老，能想到这一点，已经着实不易了。

……

晚饭在萱慈堂上摆起，爷们儿一桌，内眷一桌。

饭桌上，年岁比贾蔷还小一岁的尹瀚看着他道：“宁侯，你去了官职，眼见到手的功劳被摘了去，果真就不气？虽说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可也不是这种放下法罢？”

尹朝看着幼子瞪眼道：“你胡吣甚么，这叫拿得起放得下么？这叫缺心眼儿！”

两边桌子都笑了起来，尹家太夫啐道：“你少在那歪嘴胡说。”

尹朝不服，道：“本来就是缺心眼儿嘛，让欺负成这样了，再说甚么保全不保全的，不是自欺欺？换做是我，非大闹一场不可。”

尹褚闻言，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只摇叹息了声。

贾蔷正笑着要说些甚么，忽见婆子进来传话道：“老太太，恪荣郡王到了。”

尹家俱是一怔后，众目光纷纷落在贾蔷脸上，尹家太夫亦先是用眼神叮嘱了贾蔷一眼，然后才对尹浩等道：“快请了进来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