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自尽。两封血书内容，都出自……楚家。现在去贾家搜寻，应该能搜到。”

这一下，韩彬也无法开收尾了。

隆安帝眉紧紧皱起，双目望着门外佛堂方向，淡淡道：“朕知道，贾蔷非儒教所出，非名教弟子。其行事，带着勋贵子弟的大胆和肆无忌惮，但又不缺读书的抱负。你们觉着，他不在官场规矩中办事，又……靠近天家太甚，所以看他不惯。可是，何至于到这个地步？他于朕，于朝廷，于你们，都是有功之臣呐！他才多大点……果真就到了，要党同伐异的地步？！”

窦现闻言，面色陡然涨红，跪地道：“皇上，贾蔷非科榜出身没关系，他是勋贵子弟也不相，他飞扬跋扈横行无忌，都绝不至于落到今天喊打的地步。可是，他竟妄想左右朝政，左右新政走向！他妄图侵占友邦土地，想开海禁，征伐海外！他如今的功劳越大，将来的祸害就越大，甚至会到不忍言之骇地步！

不贪钱，不图权，不好名，一心为国？此实大似忠，莽之辈！！”

隆安帝全身疲惫，满眼失望的看着窦现。

他知道，像窦现这样想的不少，或许没这么极端，但觉得贾蔷是个异类，早晚要收拾的，大有在。

他们或在等贾蔷自己闯祸，圣眷衰颓，或在等新政大行之后……

至于贾蔷是不是冤枉……重要么？

孔圣诛少正卯时，在意他是不是冤枉的？

但是，隆安帝心中仍十分失望。

这就是儒臣呐……

隆安帝没有理会窦现，问韩琮道：“广西道监察御史楚正眼下何在？”

韩琮摇道：“臣不知。此案涉及太，臣无旨无法调查。”

隆安帝沉默稍许，再问：“广西道监察御史楚正何在？”

戴权躬身退出去查，时间一点点过去，隆安帝不言，军机大臣们又不知如何去言，窦现跪在地，只觉得仿佛天正在的一点点往下沉压下来。

虽然此案与他无关，可是世却不会这样想……

窦现着实没想到，楚正那个年轻，会蠢到这个地步！

该怎么办？

正当他焦烂额之际，就见韩彬缓缓出列，沉声道：“皇上，此案，怕是还要从长计议。”说罢，转过来看向林如海，道：“林大，此事，宣扬不得。”

林如海点道：“眼下这等时候，想要借此阻碍新政看笑话的很多。为朝廷大局，贾蔷受些委屈，无可厚非……”又摇了摇道：“绣衣卫拿时楚家阻拦发生冲突，势必引起路关注。这个时候想要压制，或许迟了些。不过，让五城兵马和步军统领衙门一起管控，应该还是能控制得住的。”

正当隆安帝、韩彬、张谷、李晗等面色大为舒缓下来时，却再听林如海道：“但是，臣以为，楚家之案要严办，不可为了给某些某些势力遮丑，就藏污纳垢，包容佞。该革职拿问的革职拿问，该抄家问罪的抄家问罪。另，以窦现之德，不再适合担任御史大夫之位，当罢免之。”

隆安帝闻言眉微微一皱，却又似缓缓点了点。

窦现经此一回，威望扫地，也的确无法再执掌言官兰台。

韩彬等脸色凝重起来，彼此对视一眼，左骧刚要开，便见戴权急匆匆进来，面色有些不安，于隆安帝跟前躬身道：“主子，业已查明，广西道监察御史楚正，眼下正在恪怀郡王府赴宴。”

隆安帝：“……”

诸军机，面色再变。

是啊，仅凭一个楚正，又怎能做到这个地步？

若非有灵犬拿，正好拿住了贾家那位丫鬟，果真让楚正之流将花家灭门丢在贾家庄子里……

贾蔷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

这样毒辣的计谋，一个御史还没那么大的能量办到。

窦现虽然执拗，但赤果果的栽赃，他还做不到。

窦现不去做，谁会去呢……

“传旨绣衣卫，王府拿！宣李晓，进宫见朕。”

……

神京西城，荣国府。

荣庆堂上，贾母斜倚在软榻上，面容苍老颓败。

薛姨妈坐在一旁，叹息一声道：“我刚去见了我那姐姐，却是一言不发，瞧着我，也不似亲，只让我照顾好宝玉……”

贾母摇道：“她这是撞客了，中了邪。过些时，让清虚观的张真来，做做法事。唉，我这是都造的甚么孽呐！这家到现在，也没个家样了。死的死，走的走，眼见就荒败了下去……”

看贾母落泪，薛姨妈劝道：“老太太且宽心，如今二老爷还在，宝玉、环哥儿、兰儿也在，琏儿不是也从辽东写信回来，说那尤二姐有了身子，请打发几个老成嬷嬷过去么？你老瞧瞧，这丁只会愈发兴旺。环哥儿、兰哥儿他们在学里也要成才。等明年，东府蔷哥儿还要大婚娶亲，那玄孙、玄孙儿还不是一串一串的往外蹦？”

贾母闻言，强笑了笑，道：“就怕他难过这一关呐……”

薛姨妈笑道：“原我也这般想，可宝丫却道，那状纸上写的，都作不得数。敬老太爷如何去的，蓉哥儿如何去的，都是明明白白的事，和蔷哥儿挨不上边。至于其他那些有的没的，就更上不得台面，无关轻重了。而说那孝道忤逆的，也是笑话。连老太太、老爷都站了出来给蔷哥儿说话，那提甚么忤逆不孝？所以，了不得就是坏了点名声，让拿去说嘴，其他的没甚么的。”

贾母闻言笑道：“不想宝丫竟还有这般认识？若果真如此，那我才放心了。”

贾母话音刚落，就见林之孝家的急急走进来，道：“老太太、前面传话进来，说袭那蹄子找着了！”

贾母闻言，登时恨的咬牙，道：“找着了？那该杀千刀的小滢在哪？与我带上来，我倒要看看，她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着，那张搬弄是非的小嘴舌被撕烂了拔了去，还能不能继续当祸害！”

林之孝家的赔笑道：“只有消息送进来，说袭一家被带着出城时，让抓了个正着。现在外面到处传的热闹，说是御史大夫和他把兄弟楚家一道做局坑害咱们家侯爷，实在是不要脸之极……”

贾母一骨碌翻身坐起，急问道：“那御史大夫和咱们贾家有甚么仇恨？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害蔷哥儿？”

林之孝家的道：“听前面说，外面如今到处都在传，说那御史大夫嫉贤妒能，因眼红林相爷和侯爷为皇上办的差事太好，功劳太大，所以才用这莫须有的罪名来害。他们还准备把袭一家都杀了，丢到城外咱们贾家庄子上，陷害侯爷。实在是坏的脚底流脓顶生疮！”

薛姨妈“哎哟”了声，道：“这可真是狠心，原不是说那位窦大夫是个包青天一样的清官么？”

林之孝家的也说不好，贾母就让将贾政寻来过问，贾政倒是知道些缘由，摇道：“窦大夫当年曾独斗过元平功臣，结果儿孙死绝。如今只他一个，和一老妻度，所以视权贵为毒物。”

贾母叹息道：“那就难怪了……只是他即便想报仇，也该去寻元平功臣报才是，怎专盯着我们贾家？如今闹了个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岂不是自寻死路？”

却见贾政面色犹豫起来，贾母眼尖，问道：“可还有甚么不好说的？如今家里都成了这幅模样，还有甚么不能说的？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贾政闻言，“唉”了声，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