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小石抬起满大汗的，冲贾蔷咧嘴一笑。

贾蔷呵呵，刘大妞抄起小石，拿帕子把他脑瓜上的汗擦净后，又往地上一丢，随他滚爬去了。

小石是好孩子，有孝心，又冲过去想推翻他的舅舅，摔他一跟……

刘大妞拿傻儿子没法，同贾蔷笑道：“你可不必思量我们，自家过子，过的自在痛快就是好子。果真想去了，还能不和你说？等了冬见了雪，我再去。”

贾蔷闻言笑着点了点，也就不提此事了，他忽地同一旁闷坐着的刘老实道：“舅舅，我有一个新营生，要帮我掌着，你来帮我行不行？”

刘老实摇：“做不来，不会。”

贾蔷笑道：“很简单的，哪里做不来……是这样，冬天快到了，富贵家都在进木炭，我们府也进了不少银霜炭。不过刨去有数的一些子过的还算富贵的家外，其实大多数还是过的紧张。他们又不能像寻常百姓那样，储蓄一些木块过冬，那非让笑死不可。寻常煤块并不雅观，大户家也都忌讳见天的碎煤块。

正巧，我手下弄出了一种新煤样式，很方便。添加一回，能烧近一个时辰，且也不用担忧煤烟。再搭配上炉子一起来卖，想来生意不会差。

舅舅不必理会怎么做事，替我看着点就成。这个营生，舅舅家也算一份，就算是给小石攒的讨老婆本。”

刘老实还是摇，道：“我们自己能做事，够养家糊的了，小石读书又有你这个舅舅管着，往后该怎样，就凭他自己了。至于娶亲，尽我和他老子所有便是，再多了，也不是他能消受得起的。你的营生是你自己的，我们不要。”

一旁春婶儿原本有些心动了，可见刘老实的脸色，没敢多嘴。

刘老实平里甚么都听她的，可他只要一开，春婶儿就知道，事定了，不能改了。

贾蔷也是无法，看着刘大妞苦笑。

刘大妞白他一眼，笑道：“行了，蔷弟，如今的子难道还不好？你姐夫那样笨的，如今也当着官。爹娘回青塔老宅那边，别提街坊们多结了。爹娘在那边住着舒坦，我在这边也自在。平里一个也不寂寞，香菱儿见天往家里跑，再加上三姐儿她们，也是热闹。爹说的没错，多少银子才够用？不能起贪心，一开了这个子，想堵都堵不住。你少把好往歪道上引！”

贾蔷哈哈大笑起来，拱手道：“伏了伏了，左右你们过的自在就好。”

一家也都笑了起来，小石虽不大明白大们在笑甚么，可见笑的那么开心，也跟着张大嘴“啊啊”笑着。

刘老实忽然想起一事来，道：“蔷儿，你还是把跟着我和你舅母的那两个兵丁叫走罢。我们不过百姓，跟着两兵丁也不像。”

贾蔷“唔”了声，道：“兵马司的可以撤走，但其他的，您老就先忍着罢。我对太多，果真起了坏心，周遭没甚手可不行。”

刘老实摇了摇，却不再多说甚么。

他现在对贾蔷唯一的心思，就是不添麻烦，不当这外甥的累赘。

真是倔强，也有骨气。

贾蔷又道：“舅舅，明儿我去家庙后的祖坟场祭拜祭拜我爹娘，你去不去？”

虽是搪塞李景之辞，可若不坐实了，终是要成后患。

都中行事，还是严谨一些好。

不想刘老实闻言高兴起来，连连点道：“去去，这是要去的。早该去了，早该去了！”

见其高兴的声音都有些不对，贾蔷心里也是感慨。

亲……

高门无亲。

统治阶级宣扬的仁孝为本，他们自己做不到，譬如贾家那一窝子王八蛋，别说对贾蔷，他们自己之间都没个毛亲。

最顶层的天家，就更不用提了……

争斗起来，那哪里还是亲，分明就是生死仇。

即便偶尔有有些味儿，也只是掺杂在诸多利益当中。

倒是底层百姓间，亲还是极浓。

贾蔷笑了笑，道：“那明儿我派来接你们。”

刘老实难得露个笑脸，道：“不用，我们还要买香烛纸钱……蔷儿，没事你且先回罢，眼下一些铺子还没关门，我去买些回来，和你舅母叠些元宝扎些纸花。”都是上坟用来祭拜亡的。

贾蔷不大懂这些，他想了想道：“家庙那边应该都备的有……”

刘老实气笑道：“你这孩子，那能一样么？”

刘大妞笑道：“我去买！”

贾蔷摆手道：“打发去就是，哪里还要姐姐跑一遭？”

刘老实起身道：“你呀，天生少爷主子命。这等事，也好让外代劳？”

贾蔷无奈，哈哈一笑道：“好吧好吧，那我也一起去算了。免得回再让舅舅说嘴，是个没孝心的。”

春婶儿、刘大妞都笑了起来，刘老实也不说甚么了，在他看来，给自己爹娘老子上坟用的纸钱、香烛，可不就得自己买？

他又回叮嘱春婶儿道：“去蒸一笼馒，把昨儿买的猪肚儿、猪肝儿都卤了。当年家里太穷，哪里吃得起？只二三月才能买得起一回猪下水解解馋。蔷儿他娘，最喜欢炒猪肝。家里都让着她……”

春婶儿应道：“好好好！这就去！”又同贾蔷笑道：“难得见你舅舅说这么些，可见是真高兴了。”

一家正说笑间，忽听外面敲门声。

贾蔷眉尖一挑，侧脸望去，问道：“甚么事？”

就听外面传来商卓的声音：“侯爷，王家挂白报丧，王子腾诰命夫李氏没了。”

贾蔷闻言，眼睛眯了眯，道了声：“知道了。”

……

石碑胡同，赵国公府。

敬义堂上。

姜铎看起来气色不错，不仅姜家老小皆在，连长媳邹氏也带着妯娌、媳们都在。

用罢晚饭，们下去，服侍的也都退下了。

姜铎看了眼神不安的儿孙们，心里一叹。

他真是怀疑，这群球攮的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莫非当年在外面打仗的时候，是老婆给他戴了帽子？

不然怎么一个个都蠢笨如猪？

而见姜铎的脸色由晴转，变得晦暗起来，次子姜平宽慰道：“老爷，贾家小儿原是卑鄙无耻之徒，说话不算话原是意料中的事，您……”

“放你娘的！”

姜铎骂道：“不懂就闭嘴，说出这样的屎蛋子话臊哪个呢？贾家那忘八原是卑鄙无耻之徒，老子还的去和他盟誓，岂不是老糊涂了？”

姜平忙请罪，姜铎也不理，只问一众儿孙道：“好球攮的一群下流种子，一个个垮起一张脸。姜家脸长，都怪你们这些忘八！”

姜保无奈道：“父亲，现在是说外面的事。到处传的风风雨雨的，旁倒还好，可各家元平功臣那边，儿子很担心……”

姜铎“呸”的一老痰啐到姜保跟前，骂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老子看就是你这个老大没带好，才带出这么一窝废物来。旁这样想也则罢了，当年老子随先帝诛二贼时，你狗的都二十几了，还不记事？当初姜家在元平功臣里都快成过街鼠了，还不是喊打？结果又如何？”

当年景初帝要迁都，反对声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