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颔首，道：“应该是，小婧上个月的月事就没来……”

见黛玉面色有些复杂，他将黛玉揽怀中，道：“你心里若是不舒服，骂我两句，我也受着。”

黛玉摇了摇，抿了抿嘴后，轻声道：“就是觉得，有些……奇怪。一转眼，你就要当爹爹了……”

贾蔷拥着她，道：“因原就答应过李家，李福的身体又不好……小婧，小婧也夜在外奔波持着。但我跟你保证，小婧这个是特例。孩子也姓李，不落贾家族谱。当然，有小婧这个娘在，金沙帮后多半遍及天下，乃至海外飞地，所以自有孩子的前程在。除此之外，在你之前，我不会再要其他……”

话没说完，被黛玉用手捂住了，黛玉没好气白他一眼，道：“都说了，我并非是在生气哩，你又胡说！府上只你一个男丁，怎么看都不像。莫说西府老太太，便是爹爹都点过我，我也算是个明白，难道还会拦着你做正经事？我只是……只是觉着有些古怪……”

贾蔷笑道：“哪里古怪了？”

黛玉红着脸，警告他道：“我若说出来，你可不许笑，你若笑了，可仔细着！”

贾蔷连连保证，道：“不会笑不会笑，断不会笑的！好妹妹，好姑姑，你快说！”

“呸”的啐了下，黛玉偏着脸，望着贾蔷抿嘴笑道：“若是小婧她们有了孩子，那等来年……我岂不成了，他们的嫡母？”

在黛玉威胁的目光下，贾蔷强忍着笑，连连点道：“当然，当然如此！规矩着他们要喊你太太，你若是疼哪个……多半是疼哪个闺，她还能管你叫娘呢……噗！”

贾蔷终究没忍住了功，黛玉本就羞极，再一听，登时大怒，伸手揪住贾蔷的脸颊，恼道：“我叫你笑我，我叫你笑我！”

贾蔷哈哈大笑着，将黛玉抱在怀中，倒退两步后，倒在了一片黄花地中……

湛蓝的天上，没有一丝云彩。

一群大雁南飞，时而成字，时而成一字。

黛玉伏在贾蔷身上，螓首贴在他胸前，听着强有力的“砰砰”跳动声。

嗅着花和泥土的气息，又被贾蔷轻轻往上抱起，四目相对时，似有浓浓的，纯纯的，又有些甜美的意流淌……

终究，那抹朱唇，被缓缓噙住，轻轻蹂罹着……

……

荣国府，荣庆堂。

满堂欢！

凤姐儿站在堂中，上面穿着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衣，外罩一件桃花云雾烟罗衫，下面则是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

上簪一枚双鸾衔寿果金簪，着累丝琉璃嵌珠曲鸾玛瑙步摇，耳边坠着红宝攒金缠珠耳坠。

虽和前些年的打扮不大相同，却同样是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甚至，脸上洋溢之神，比往昔更动些！

她一手拉着一半大稚童，比量着同贾母道：“瞧瞧，瞧瞧！老祖宗，谁说咱们西府没个能为的子弟，谁说咱们贾家子弟惯会偷摸狗，没个成器的？这才半年光景，兰儿就像是换了个！往常虽也好，可牛心古怪，身上一小家子气，再看看现在，堂堂正正，大大方方，这才是咱们贾家的好儿郎！”

贾母闻言喜的不得了，看着年岁不大，但沉稳静气，最重要的是，身量形容也不像先前那样单薄的贾兰，一迭声道：“好好好！是好孩子！可见这半年是吃了苦了的，都黑了不少，你娘心疼的了不得！等会儿让请了蔷哥儿来，让你娘好生骂他两句！”

李纨在一旁自然是泪流不止，这会儿闻言，忙道：“蔷儿教的好，蔷儿比我教得好多了！凤丫刚还说我教的小家子气呢……”

“哎哟哟！大嫂子这可冤枉我了，我何尝是这个意思？”

凤姐儿忙高声笑道：“正经的说，大家门里教诲公子读书做都是爷们儿的事，往常里，环儿、兰儿他们不都是送去学里管教？同样的一个族学，就是换了个管事的，教出的子弟却不同。和咱们娘们儿甚么相？当然，也有的回家后偏往歪里教，但断不是说大嫂子你。怎往我身上赖？不成不成，今儿受了冤枉气了，大嫂子若不请个大东道，我气昏倒在地上，却是起不来了。”

众笑，贾母亦是指着她大声笑骂道：“亏你也是大家子出身的小姐，如今倒成了泼皮辣子了！你倒是往地上倒着我瞧瞧，你倒在地上不起来，不用你大嫂子请，我来请这个东道！”

李纨忙笑道：“也不必她作相，今儿我做东，请老太太、太太和家里一道吃个席。连东府的蔷哥儿也一并叫上，他才是大功臣！”

贾母一迭声的催凤姐儿快去请，凤姐儿笑道：“哪里还用得着老太太催，早先见兰儿回来的时候，就派去请了。按理说，早该到了，也不知哪耽搁住了。”

正说着，听到外面游廊上小丫子传话进来：“侯爷和林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众就见贾蔷面色不大友善的和抿嘴浅笑的黛玉并肩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