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是不容易，我初听闻都不敢信，这样一个尊贵的侯爷，跑去那样的事，也实在难为他了。”

贾母笑道：“所以我才没他！你说那些家也是，果真想要个官儿，早早打发了子弟去蔷哥儿麾下磨炼磨炼，难道他还会小气？旁的不说，王家就有两个，还是庶出的，在王家都不受待见，如今在蔷哥儿手下却是做的极好。虽然官儿当的不大，也管着几十号。还有镇国公府、理国公府的子弟，一个个也都开始带兵了。果真让他们世子弟进去，岂不让蔷哥儿坐蜡？”

薛姨妈闻言，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面色寡淡的王夫，而后笑道：“还是老太太通透，这么一说，我们也就明白了。说起来，老太太如今待蔷哥儿也愈发亲近了。”

贾母笑道：“我这边不算甚么，姨太太是不知道尹家那边，她家那老太太，才是真正会疼。国丧期间勋贵之族不能吃，她知道蔷哥儿辛苦，就使单门准备了药膳送去了衙门。啧，我这边再不待蔷哥儿好一些，怕这孩子心里都要改姓姓尹了！”

又说了一起子话，贾政过来，得知贾蓉不需要持丧事，只待去家庙祭拜一番，也就离去了。

……

翌清晨，天还未明。

贾蔷先让去衙门里告了假，并让高隆、胡夏等领着继续做事。

而后，他则在管家李用和商卓的陪同下，去了宗祠进了香。

最后，去了宗祠后的院子。

中堂上，丹炉烧的火熏火燎的，四周糟糟的，朱砂、石硫磺、赤白等炼丹之物，满地都是。

贾敬须发皆白，双目赤红，如魔怔了般在丹炉前捣腾着，许是早已忘记了夜。

贾蔷一行进来，他也毫无所觉，只是死死盯着丹炉。

身材高大的老焦大听到动静自另一间房走来，身上披着衣裳，看到贾蔷后也不见礼，只硬邦邦道：“没多少时了，如今已经不中用了。一心想着炼出仙丹得道后，再拾掇了你。也不吃饭，只拿那些鬼顽意儿当饭吃，倒也真有些名堂，白天黑夜都不睡。就看能熬几……”

贾蔷闻言，叹息一声道：“蓉哥儿昨儿晚上才没的，留下遗愿，让今天就送去家庙那边，不肯在贾珍待过的地方多留。”

焦大闻言，好一个魁梧的皓首苍髯的老儿，竟悲痛万分的放声大哭起来，道：“太爷哇！你老出兵放马九死一生打下的家业，如今……如今大房却要死净了！太爷呐！”

贾蔷见他如此，微微皱眉道：“焦老管事，我亦是宁国正派玄孙。大房虽绝嗣，可如今我兼祧大房，怎叫死个净？”

焦大不闻，只是大哭。

这哭声也不知怎地就惹到了贾敬，一直旁若无的贾敬忽然怒起来，冲过来抬起一脚将焦大踹倒，大骂道：“你这球攮的下贱才，黑了心的混帐，连你也成反叛的，投了那畜生不成？你必是反叛了，看老爷我不打死你！”

说罢，竟对焦大拳打脚踢。

焦大身量高大，真对付起来，已经佝偻枯瘦的贾敬，十个加一起都不够打的。

可焦大此刻只是跪在那，任贾敬捶打。

贾蔷没有拦，而是紧紧皱起眉，半蹲下去，看着焦大问道：“我记得，上一回你对贾敬很是不满呐。怎么如今忠诚到了这个地步？”

焦大一边忍着捶打，一边瓮声道：“我不是忠着他，我是可怜他。到底是老国公爷的亲孙子，落到这个地步！国公爷，就在前面宗祠里看着呢！”

贾蔷看着焦大好一会儿，道：“焦老管事，大房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总不会将账记在我上罢？”

焦大闻言，连连摇道：“我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顿了顿又道：“我如今也老了，不动了，家主可能行行好，让我去庄子上喂马，得个养老的活计？”

贾蔷摆手道：“你就在府上好好养着罢，老管事是有大功于贾家之，虽一生没个儿，贾家却要为你养老送终。回我打发个小厮，或是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哪个可调理的，教他如何打理宗祠。往后，你就让年轻做事，你只管教他就是。东府如今虽已军法治家，但军中亦有袍泽。”

焦大闻言，抬眼看了看贾蔷，低不言语了。

贾蔷也没指望这老仆对他感恩戴德，站起身，让商卓拉开了贾敬后，就带离开了。

看起来，贾敬也没多少时候了。

虽然大房留下的一老一小短时间内齐齐毙，容易留下话柄。

但是，贾敬总应该能撑到国丧后……

而国丧后，朝廷上必有大变。

那个时候再死，想来无关注。

死净了，也好。

……

PS：熬夜熬的上火，两边牙龈肿的张不开嘴了，影响状态。我得调整一下更新时间，再熬下去，我怕要坏菜。被老婆骂惨了……以后中午两点更新一章，晚上七点更新一章，这样就能把码字的时间调整到白天，希望大家理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