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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差直接说：你在欧洲荷兰，我在南洋荷兰。大顺牵制荷兰的海军，法国去搞荷兰的陆军。

莫尔帕伯爵似乎明白过来，刘钰在威海的时候，为什么非要用新的膛线枪子弹技术，换法国的战列舰技术了。

毕竟，荷兰没有海峡。

法国和大顺离得太远，这种结盟配合，也只能用这种很巧妙的方式。

大顺竭尽所能提升法国的陆军，法国尽可能帮助大顺建立一支挑战英荷的海军。

英国还好，东南亚可是荷兰的主动脉，一旦被切开，荷兰的实力就会受到极大的损害，尤其是荷兰的大量资金和票易都围绕着东印度公司这个大金库之下。

欧洲现在呈现着战争的云，但没有可以完全预料到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会打到那种程度，甚至一度成为了七年战争的预演。

法国是签字承认了奥地利王位继承法变更允许继承的国事诏书的，法国内部的主和派也不希望将来树敌太多。

但是，主战派在此时是占据上风的，这一次波兰王位继承战争，就是法王希望借助主战派来削弱红衣主教的权力，对于红衣主教的改善周边外局势的政策造成了极大的坏。

莫尔帕伯爵算是主战派，也是希望能够做好战争的准备。

荷兰现在已经不行了，一百来万的，早已不是一百年前的荷兰了。

只是余威犹在，的意识总是落后于现实。

加之英荷同盟的存在，如果大顺这边真的能够在东南亚遏制荷兰，这无疑是对法国极为有利的。

不管怎么样，只要大顺对荷兰开战，阿姆斯特丹的市就会狂跌，而且会严重影响到东印度公司的贸易业务。说是切开了主动脉血管，一点都不过分。

但是，结盟归结盟，大顺是不可能当凯子的。

关于这一点，刘钰也必须提醒法国。

“莫尔帕伯爵先生，我必须说清楚，大顺的自由贸易体系之下，对英荷的任何制裁，其实也是对大顺的制裁。固然可能会让其东印度公司受损，但大顺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可能导致数万失业，导致瓷器和丝绸茶叶等积压。”

“所以，欧洲的局势和大顺无关，一旦开战也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恢复明帝国巅峰时期在南洋的天然边疆。这是战争可能带来的唯一利处。”

“大顺不会为了任何盟友去制裁一个数万里之外的国家贸易，但如果这个盟友和我们拥有共同的敌，那就是另一个说法了。”

“我想说的是：大顺会选择一个战时盟友，而不是一个加某种关税制裁协定的商业盟友。大顺不需要进关税，也不需要重商主义。”

其实大顺现在能打的牌，真的不多，除了开战占地。

搞贸易制裁，其实制裁的是自己。

毕竟南洋贸易算是大顺帝国的第一央行、东洋贸易是第二央行，可能过几年第二央行会被云南的铜矿取代，但只要大顺还在用白银税，第一央行就不能关闭。

所以刘钰希望法国不要存在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大顺和法国达成极为紧密的同盟，去给法国当凯子，制裁英荷的东印度公司。

好处都让法国占了，大顺却是一点好处都没。

同时也算告诉法国，大顺对战争是渴望的，中法合作的基础是战争，而不是贸易。

法国没资格和大顺谈贸易问题。

莫尔帕伯爵想着这一路的见闻，以及杜普莱克斯说的无法解决的对华贸易逆差问题，终于明白了刘钰的意思。

显然，大顺很可能在将来的某个时间，比如荷兰在欧洲卷某场战争的时机，会直接下场在东南洋作战。

而荷兰可能卷的战争敌手，最大的可能就是法国。

只是，大顺真的有短时间内击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能力吗？或者，大顺对荷开战能否保持到法荷战争结束？

这关系到，法国愿意为大顺的海军建设付出多少，以及合作的紧密程度。

“荷兰的东印度公司，还是很强大的。”

莫尔帕伯爵提醒了一下刘钰。

对荷兰的东印度公司，刘钰心理是有数的，现在连瘦死的骆驼这个词都不能用了。

从他托田平收集到的荷兰在华贸易的一些旧年数据中，以及贸易公司在南洋搜集到的报，已经完完全全看到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脆弱。

大约二十年前，奥地利的奥斯坦德公司还没有关闭的时候，在广东发生了一场很特殊的贸易战。

刚来到广东的奥斯坦德公司，用一种猛龙过江的架势，给荷兰上了一课。

募集了大量的资金，一下子买断了广东地区当年所有的茶叶，运往欧洲进行倾销。

那时候的达维亚，还有中国商去，走私过去的茶会比荷兰直接在广东买走关税更便宜一些，另外也能获得一些香料之类的回程货。

奥斯坦德公司的忽然介，导致了欧洲茶叶价格当年跌：对奥斯坦德公司而言，之前可能没卖过利润这个高的东西，赚点就行；但对组织架构庞大、船员携带私货成风、历经多年腐败丛生漂没成瘾、大班损公肥私虚高报价的荷兰东印度公司而言，没有利就要赔。

为了应对，当年前往达维亚的中国商船被荷兰用各种明着暗着的手段折磨，没有到直接抢的地步，但是拖着不结算商降价。

商们走也不是，卖也不是，最终只能止损，用很低廉的价格将茶叶卖掉。

达维亚在中国走私贩子心中的信誉产，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船运茶叶去达维亚。

任凭荷兰说大天，福建广东的商又不是傻子，吃过亏之后反正是不去了。

加之大顺的开关贸易政策，使得荷兰不得不从阿姆斯特丹直接派船前往广东贸易，绕开了达维亚这个中转站。

达维亚的地位，大不如前，驻军和繁盛以和以前相差极大。

移民到那里的华一般都是砍甘蔗，或者被分化出来一些做狗腿子，之前盘剥的轻一点，现在中转站地位骤降，就会想方设法抠钱来维系统治，尤其是从当地华身上。

当地华现在对荷兰相当不满，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心。

再一个，荷兰的东印度公司，是七省商会组成的。

公司董事会明显偏向阿姆斯特丹，对华茶叶贸易是给了阿姆斯特丹。后来为了拉伙，又加了泽兰。

达维亚，是七省商会一起出钱搞出来的，现在你阿姆斯特丹和泽兰两家偷偷摸摸地绕开了其余五个省，直接去广东运茶了，那你们两个省赚了，咱们七个省一起出钱搞的达维亚怎么办？

的确，达维亚的茶，因为要先转运过来，再回荷兰，都是陈茶，被奥斯坦德公司用当年的新茶在欧洲压价，陈茶的确不好。

的确，达维亚运茶，贵一些，漂没一些，船员私货多带一些，总督小仓库屯一些，理论上直接运茶更合算，但这不是“与民争利”吗？这里面多少的利益？

的确，有时候为了保证对欧洲市场的垄断，需要赔钱运茶，以保证不会出现市场真空被奥斯坦德这样的公司挤占，这对公司长久看是有利的，可对达维亚却相当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