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渊似海的，全被你这守财给败坏了！走了……”

田少安自知理屈，待回见苏三友正捧着图标细心记录他所借用事物，更是一脸的忿忿，摇摆手便往门外行去。

再从通济坊抵达平康坊，时间已经将近正午。平康坊风月戏闹俱在三曲，而北曲则是一些杂戏主要聚集所在。

此处格调不似中南两曲那么雅致，伎们凡所营生主要便是纯粹的皮劳累，尽管还是大上午时分，街巷间已经站满了揽客的。

田少安平都要谨慎言行，极少有机会出这样的场所，眼见到街曲内莺莺燕燕、左右傍道，热的前招揽讨好，顿时便感觉自己的青春仿佛又回来了。

如果不是随从两低声提醒，他怕是要忍不住移步街旁的馆堂中、尝一尝内供的茶酒甘不甘甜。

好不容易用极大的克制力走到街尾，抬眼便见到一个用五彩缤纷的羽毛所装饰的华丽门脸，正是此行的目的地金窟斗场。

尽管还没到生意最兴隆的傍晚夜，但这斗场门前已是车马众多，足见行之火。田少安抬眼望去，已经见到几个有些面熟的纨绔子弟被豪簇拥内。

他并没有从正门进其中，而是在侧方小门等候片刻，自有场中一名管事将他接引内。这管事自然就是运通社安在此的耳目，接引间便将内中事况讲述一番。

田少安这一身浮夸装扮，哪怕在豪客云集的斗场也颇为醒目，一望可知是又面子又不差钱的客。但见身边已经有了引路者，其他管事仆员们也只能止步退让。

这斗场门面不大，内里却有乾坤，乃是几座宅邸联通扩展。按照客的财力地位，斗场也分为不同的等级。

那管事将田少安引到一处下以围墙、上覆毡帐的场中，便小声说道：“仆所能引送最近内堂便是此处，左侧有曲廊可以直通内里，观见事……”

他这里还未介绍完毕，周遭一些仆员们已经往外奔走起来，还有呼喊道：“六郎来啦！”

田少安见赶场正巧，便摆手吩咐管事不必再理他，趁着众出迎之际，带着随员们来到管事指定的位置坐定，由此探身俯瞰，正能见到内堂里的事出。

这会儿场上正有两只斗在激烈缠斗，田少安刚一坐定便有上前招徕投筹，他往腰囊间一摸，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光顾着打扮装上一把挥金如土的豪客，却连随身的一些财物都落在了通济坊里。

眼见那斗场仆员殷勤中态度已经透出几分古怪，田少安自觉尊严受到了触犯，抬手直抓随员腰囊甩过去。那仆员细细一点，又抬不失尴尬的微笑道：“敬告贵客知晓，此处斗场落筹需满百缗……”

三凑了一番，浮钱尚且不满百缗，最终还是仆员贴心提醒道：“贵客如此气度，笔写落筹，之后再着家会账、柜拿取筹彩即可。”

田少安少时不过坊间寻常家，自没有机会出这种豪奢场合，显达之后就更加不会折节此，一番心装扮却不想在此时露了怯，一时有些气恼，提笔写了张一千缗的筹码落注，并解下腰间佩饰作为信物。

待到那仆员惊喜离开，他才忍不住望着两个随员抱怨道：“内卫显赫武营，禄料支给丰厚，你们却如此寒怆，百十缗浮钱都拿不出，累我丢脸！”

两闻言后只是笑，内心里有无吐槽便不得而知，而田少安仍忿忿道：“归去一定要进言主上正该京中此业，百缗资财已经足支五之家一季料用，在此却连一筹都落不下，实在过分！”

且不说田少安这里忿忿计议，外间王守一已经在群众簇拥下浩浩的进了内堂。田少安落下重筹，正紧张的看着场上斗景，被随员手臂捣了一把后，这才醒悟过来转望去，一望正望见王仁皎正同儿子一起堂。

今天来的正巧，父子两竟都此，田少安心里暗喜，已经开始盘算稍后再着那眼线仔细打听讯息。正在此时，刚才劝他落筹那仆员又前说道：“恭喜贵客，落筹得中！下一场将要开始，贵客要不要专选斗？”

“不必，继续替我去下。”

田少安此当然不是斗，赢了一把后算是小具本钱，欣喜之余，直接撸下手上一枚金指环丢给仆员，着他代替打理，脑海中却仍思计正事。

不说场棚中暗窥的田少安等，王仁皎父子堂之后，便屏退了其他闲，只留下了几名亲信。

这会儿王仁皎才说道：“我新往大王府上拜会，他对坊间热很是欣喜，赞你办事得力。”

“本就几桩寻常的小事，我若办不好的话，那不是自打自脸。阿耶你也不用劳累腿脚的勤走，近我要勤练武艺、补一补韬略策论，才能从容应举。今年武举要在东都进行，眼下各事都要赶程起来。请阿耶你回告大王，若不是什么要紧事务，也不必再来烦扰我……”

听到儿子大大咧咧的回答，王仁皎不免摇苦笑，转而又正色道：“你可不要以为这是一桩小事，事关通连外蕃的边略大计，不知多少显赫物用心关注，否则大王也不会这么上心！今次来寻，除了转告大王嘉许之外，还是要告诫你切记隐在事后，不要浮露在表面上被察知是你在控舆……”

“阿耶放心吧，我有轻重分数。如果今天不是要接待几位新识的朋友，我都根本不会此。至于凡所受命者，也都是能托命的义气儿郎。别说根本不会违触大忌，就算有涉官非，他们也不会把我招认出来，毕竟不久后我便要应举官身了！”

王守一环顾堂内众，一脸自信的说道。

留在堂中的几，包括刚才接引田少安进斗场的那名管事，这会儿也都将胸膛拍得砰砰响，一再表示绝不会将门内的秘密滥说于街曲之中。

父子两还在共亲信们继续对话，又有仆员前禀告道：“六郎代要款待的宾客，已经场了。”

王守一闻言后便站起身来，对父亲笑语道：“前奚王邸中，我结识一个身份不俗的趣。他并不是坊里的闲汉，乃是京营在职的军官。我想着应举之后、同为官身，或许就是未来同司的伙伴，所以同他约定后续际，阿耶要不要来见上一面？”

王仁皎也欣喜儿子开拓面际，再听到乃是京营的将官，顿时也一脸兴趣的点说道：“那倒可以见上一面。”

一群又起身出堂，那名管事特意绕道场馆中，视线寻找见田少安正安坐看席中，微微颔首、打了一个眼色后便又匆匆行出。

来客三俱身材高大、胡态浓厚，其中一个正是王守一在奚王府上结识的靺鞨祚荣。王仁皎虽然一同迎出，但在得知祚荣的准确身份后，脸上的热便淡去许多。

昔年契丹作，东胡诸部皆受连累，除了一个逆势上扬的奚族外，其他的势力都有削弱，特别是靺鞨，此前更险些被宋璟灭了族。当然靺鞨在朝还有大将李谨行一脉，但其他族裔却都式微，哪怕祚荣家世曾经是靺鞨大酋，如今也早已经风光不再。

祚荣一个小小的京营别将，已经难常出王邸的王仁皎法眼。但跟随同来的两，却也各自有些身世，让王仁皎又恢复了热。

两个一个是党项羌拓拔部的族子，另一个则是铁勒同罗别部的沙陀，一个进京参加武举，另一个则就要不之后跟随征北大军北出碛。各自族裔众多，势力不失，都是唐的实力胡酋，同祚荣的落魄自不相同。

原本祚荣也是很难同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