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茶钱后，已经是夜，和裕茶馆开始的光芒也在不知不觉中减少，刚刚和法玛斯辩驳的刘苏早就离开了，只剩下一两个跑堂的还在等着最后离去的茶客，这也是茶馆的待客之道，绝不催促客，直到最后一位茶客离开。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但法玛斯看着吹熄蜡烛，挑掉灯芯的小二，要是让自己在一片漆黑的茶馆里喝茶，恐怕也是做不到的吧？

果然，虚伪的璃月。

钟离已全然没了之前被催债时的窘迫，换上了从容的表，微笑着起身，带着两走出茶馆。

“我要回往生堂了，便在这里分手吧。”

达达利亚试图从中钟离的瞳孔中分辨出漠然以外的绪，但最终无果，真和那个往生堂的小姑娘说的一样，钟离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在乎。

“我送你一段路。”

神使鬼差的，达达利亚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眸光里仿佛盛满了星星，欣喜的在蓝色眼瞳里晃啊晃。

“好。”

钟离也没回的答应。

“我跟着你们。”

法玛斯撇嘴，荧现在应该也找到住处了，反正离请仙典仪还早，不如跟着他俩，去往生堂转一转。

三沿着集市，路过北国银行，钟离比法玛斯想象的要健谈，一路上给两介绍了许多关于璃月的风俗习惯，还有哪家店的茶水好喝，菜品致。

虽然有任务在身，但达达利亚很乐意听钟离跟他讲这些贴近凡俗的小事。

钟离现在才勉强算是学习做凡，哪怕是百年前的尘世闲游，他也不是抱着凡的心态去体会生活的，作为往生堂客卿的钟离，一开始的聊天内容无外乎是璃月历史、古玩字画，高雅邃，常常让除了战斗，什么都不懂的达达利亚叹息，只有跟着点的份。

后来胡桃跟钟离提了意见，表示一般平时的话题其实更贴近生活一些，比如聊一些街巷里的小事，谁家的猫丢了，狗不见了，或者是又有那个客户可以埋进来了。

钟离听了，沉思片刻，随即点点，尝试拣起一些稀松平常的话题，这样的钟离更具，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

达达利亚听得津津有味，不住点，偶尔还会抛出一两个问句引出下文，三有说有笑地走着，不知不觉就中到了往生堂的门，要不是清楚他们各自不同的身份和恩怨，或许还会觉得三是多年的好友。

夜静，即使是解除了宵禁，集市的晚间也只有巡逻的千岩军小队在四处走动，更遑论是雕栏画栋的往生堂门。

往生堂，一个专门办白事的地方。

这名字连同这的这事都让觉得晦气，因此堂的位子也偏僻，大白天的太阳也照不到门，平里总是大门紧闭的，有找上门来都要走偏门。

当然，会主动找上门的也不会带着好脸色。

但是这往生堂看着萧条，里的装潢倒是不一般。

四方夜叉雕像摆，帝君龙堂前挂。

只要是进往生堂的客，都会被那威武的帝君龙首雕塑所慑，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有时钟离看着自己的脑袋被挂起来，心里不是滋味，但些都是小事。

最令钟离疼的，还是那位往生堂的现任堂主胡桃，看着不过十七八，可是相当的古灵怪，神出鬼没，在钟离的背后偷看公函，或者是计划着改造往生堂的服务模式，总有数不清的稀奇古怪的点子等着他应对。

得钟离有时只能去庆云顶的浮空亭子上办公。

白的喧闹归于平静，只剩往生堂楼上的一扇窗户按例给他亮着灯。

根据胡桃意思，走在生死界之处时，也必须有一盏心灯为灵魂引路，而往生堂就是这么一个引路的地方，当璃月港的所有灯火熄灭时，无处可去的就会顺着灯光的指引，来到往生堂的门。

当然，钟离非常严肃的反对过胡桃这个不靠谱的想法，尤其是自己晚上归来时，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瘆。

抱着双臂的钟离无奈的抬，看了一眼亮着昏暗灯光的往生堂，风习习，让法玛斯都觉得有些寒冷。

“我先回去了，就送到这里吧。”

钟离婉拒了达达利亚要陪他一起进去的请求，他现在越发觉得达达利亚不对劲儿，原本只是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付账的工具，但今晚听到法玛斯对达达利亚的称谓，他总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好，那我就先走了，钟离先生，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契约。”

达达利亚笑着和钟离打招呼，然后直接转走进了夜色之中，法玛斯摩挲着下，在钟离即将踏往生堂时，叫住了他：“摩拉克斯。”

“嗯？”

钟离疑惑的回，金珀一般的瞳孔里折着灯笼的火光。

“神之所以为神，必然要求他们有超脱俗世的淡然，所谓过去，过眼皆云烟。”

法玛斯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

磨损是对神产生欲望的惩处，古往今来强大的魔神登临高位，击败他们的从来不是外来的敌，而是自我的迷失，天理降下的磨损将高高在上的神堕化成痛苦的隶，越挣扎，越难以回。

钟离比任何都明白这个道理，伏龙树下的若坨恍如一面镜子，时时刻刻提醒他，踏错一步，这就是他的结局。

和钟离聊了一晚上，法玛斯才发现，摩拉克斯这块石依旧如当初一样，哪怕是已经被磨损得心气皆无，哪怕终于快要扛不住退休，哪怕自己都出现在他的面前，钟离的目光终究还是绕开了自己，静静的注视着远处唯一嘈杂的港码。

他的眼里，只有璃月。

摇摇，法玛斯转身离去，他要去找荧的下榻的旅店，而往生堂的大门也随着钟离的脚步声，逐渐关闭，紧接着就是一道古灵怪的“嗷”声。

“钟离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快看看我新发明的纸钱，比原来的长钱更便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