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元的联邦补贴，也租不起二室的房子。

哦，如果卫生间和有阳台门的阳台算是“间”，这个公寓应该叫“单室三间”。

周行正在脱鞋，关上门的周妍果然没忍住，踹了他一脚。

“哎呦！真疼！”

周行假意跌倒，佩服道：“果然是a级体质炼气十二年的高手！”

周妍没笑，脸色更加黯淡，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周行以为她在心疼那1万元，他也心疼，也因此更加觉得对不起姐姐。周妍这么多年照顾着他保护着他，而他还总惹她生气，总惹是非，非要活得像。

如果不是他——

算了，先洗手做饭吧。

“过来！”

周妍叫住他，示意他上床如她般盘腿坐下。

这在“周家”是重大会议才会有的事。一般况下，床是属于周妍的，未经她允许周行不能坐。

有了“作弊系统”的周行心愉快，又刚从局里出来，又刚死里逃生，简直这辈子都没这么轻松过。

他利索地跳到床上。

“今年进四荒的伴行青年已经选出，我在名单上。”

周妍声音低微，像是在诉说，又是在告别，她的身躯不能承受如此重量。

晴空霹雳！

周行一瞬间感觉到生命由光明转向黑暗。

他的脑海立即浮现出今夜公车上的那一幕，那个年轻渴求生命而又无能为力的一声惨叫，那仿佛弹奏死亡乐章一样的连续捅着的水果刀。

伴行青年，死亡名单！

周妍颤抖着把银行卡放周行眼前，这是她用生命的尊严换来的。她眼神没有畏惧没有羞耻，有的只是饱满的期望。

“考上大学。”

“要好好学习，买点补身体的灵药，别被欺负了。”

“别死，把我失去的时间活下来。”

周行觉得应该开，他不知道说什么。

以前的时候他很迷恋姐姐，迷恋得不得了，视之为生最重要的。

直到他长大之后知道姐姐有一天会出嫁，必须出嫁、这是法律。他才明白，原来是一个活着的，生也只是他一个活着。

说什么？矫的说，姐姐你别走，我不要失去你？

有用吗，就像别的拳，会因为你求饶而不落下吗？就像外面的寒冷，会因为你的哭泣而不冻你吗？

只是，为什么会这样？

你以为你自己不一般，你以为你的生不普通。

然而，现实在这，像一团火焰燃烧着你，像零下六十度的寒风侵袭着你。而你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伴行青年，本来遥远的事瞬间近在咫尺。

悲剧，只当它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你才知道它多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