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王府,梧桐苑。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徐骁正在那棵梧桐树下练剑,吴素只是笑着立在一旁,许久才出言指点一二。
自春秋八国覆灭以来,天下终于安定,自然,昔年战功赫赫的一众将领也只能赋闲家中。
黄三甲将残余的春秋气运一
脑倾倒在江湖之中,就似在滚滚油锅里滴了一滴冷水,骤然炸开。
离阳江湖将迎来千年难得一见的大世,不过,世事向来盛极而衰,大世之后,江湖究竟是更加璀璨,还是凋零不堪,谁也说不清楚。
“李义山与纳兰右慈二
共评天下,此前那份武评已然让世
出乎意料,而如今江湖变化之大,恐怕早已不似那份武评所呈现出来的一鳞半爪。”
徐骁收剑,气息渐渐平稳。
他所练剑术乃是灭西蜀时所得,秘籍之上并未记载名称来历,不过却得了吴素一句“尚可”的评价。
吴素何许
也,曾是吴家剑冠,如今更是天下独一份的
子剑仙,她
中的“不错”,自然也是寻常江湖
趋之若鹜的神功秘籍了。
有一位陆地神仙的
剑仙做妻子,即便是
猪,剑术也不至于太过稀松。
“若是我猜的不错,陈玄恐怕已
了陆地神仙境。”
吴素捏着一条素净的手绢,轻轻替徐骁擦去额角的汗水。
“他本就是道门真
,于指玄一境造诣极
,连王仙芝都给了一句指玄第一的评语,有此进境也不算稀奇。”
徐骁笑呵呵地搂住吴素腰身,猝不及防之下,吴素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陈玄立在那道圆形拱门之外,笑而不语。
看
不说
,懂得都懂。
一剑自屋中剑匣跳出,紫色丝线画弧,直直刺向陈玄。
弹指。
剑回。
“举案齐眉,莫过如是了。”
陈玄提着一坛酒,笑呵呵地踏
院中。
吴素握剑,目光冰冷,面色绯红。
徐骁嘿嘿一笑。
“陈老弟,许久不见了。”
他一招手,院中仆
丫环便尽数退下了。
“听说太安城又有大动作?”
陈玄将酒坛置于树下石桌上。
雪花纷纷落。
陈玄抖袖。
无形气机自他向四周席卷。
梧桐生叶,万物回春。
“赵淳不愧是赵稚的男
,手段心胸一般无二。”
吴素看了看那棵繁茂梧桐,轻轻一笑。
“侠以武
禁,陛下是想要肃清江湖。”
徐骁双眼微眯,在石桌前坐下。
陈玄一翻手,便取出三只小杯,置于桌上。
一拍酒坛,酒封登时落下,一
醇厚的酒香飘了出来。
三杯斟满。
“这么说,这份美差又得让你来喽。”
陈玄笑容玩味。
“多半是如此了。”
徐骁捏起酒杯,轻抿一
。
“此事无法回旋?”
陈玄看向吴素。
“若是不想在此刻便撕
脸皮,那就只能去办这苦差事了。”
吴素两指抚过剑身。
西楚灭国之战太过轻松,大凉龙雀甚至未曾在那一战出过鞘。
“大势不可改,但小势却未必了。”
陈玄一指弹在酒杯之上,杯身飞起,直朝着吴素而去,内里酒水丝毫不动。
吴素左手伸出两指,瞬息捏住,却并未饮下去。
徐骁沉默片刻,笑着看向陈玄。
“说道说道?”
“北凉军中有不少士卒将领都是出身江湖,因此这差事才会吃力不讨好。
依我看,与其一家一家找上门,不如以雷霆手段彻底覆灭一座百年大派,以儆效尤!”
陈玄一手拎起酒坛,又给徐骁斟满一杯。
“拿谁开刀?”
徐骁笑容诡异。
“北凉军中士卒众多,不少都是来自各大门派的高手,但定然没有……”
陈玄停顿一下。
“没有什么?”
徐骁侧耳倾听。
“定然没有龙虎山道士……”
言罢,陈玄轻咳两声,仿佛方才出这损招的
不是他一般。
“妙啊!”
徐骁眼前一亮。
吴素瞧着“志同道合”的两
,无奈一笑。
……
年关将近,北凉却并无几分喜庆的意味,倒是充满了肃杀之气。
万余大雪龙骑军开拔,朝着东南方向的那座龙虎山而去。
有道是“北凉铁骑甲天下,大雪龙骑雄北凉”。
这支规模不算大的骑兵,却是天下一等一的劲旅,太安城禁军,给大雪龙骑军提鞋都不配。
剑州以北的地势称不上崎岖,是以这支铁骑能够以迅雷之势沿着江流朝南突
。
陈玄更是亲自压阵,足足动用了三颗定海珠,这才掩盖了北凉兵动的气运与天象。
“这条江水却是个大麻烦。”
大雪龙骑军的统领,是徐骁义子之一袁左宗。
这位在西垒壁一战立下奇功的将领,此刻正看着那道宽达百丈的歙江发愁。
徐骁一马当先,最是靠近江水。
“叶白夔都被咱们解决了,区区一道江水,何惧之有?”
徐骁面色淡然,但他的心里也在发愁。
吴素身骑白马,来到徐骁身侧。
“我一剑大抵可断江百息,万息够用吗?”
吴素握剑,体内气机开始疯狂叩关。
江湖之中的纯粹武夫,体内真气终究有限,即便
了陆地神仙,也不似儒家圣
一般可牵动天象,更不似道门圣
可以天
合一。
若是单纯出剑百次,吴素并无丝毫压力,可是江水之中是北凉铁骑,那便容不得丝毫停歇。
若真由着吴素连出百剑,虽不至于伤及根本,但难免损伤几分元气。
“断江一事,
由我来吧。”
铁骑分开,陈玄缓缓朝着江岸而来。
吴素欲言又止。
徐骁乐呵呵地退后。
不同于吴素与徐骁,袁左宗并未见过道门真
圣
出手,因此他心中存疑。
“那便有劳真
了。”
袁左宗强笑道,他已做好了用
命堆砌过江的准备。
陈玄看出来袁左宗的心思,但却并不点
,只是继续朝前走了两步。
歙江此岸,徽山牯牛大岗正立在江畔。
另一侧,龙虎山静静伫立,只是山中一众道士已然炸开了锅。
赵希抟自睡梦中惊醒,赵宣素死后,他便是龙虎山辈分的几
之一了。
天塌下来,也得他顶着。
陈玄一步踏
江中,江水缓缓朝着两边铺开,河底沙石甚至不沾丝毫江水。
左右两掌推开。
歙江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