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

原大小姐和乔大，这一次该压哪一边？

若问私心的话，他自然更欣赏乔大，但凡能者皆自傲，只会尊重同样势均力敌、能力出众的对手。乔大的能力是实打实的，一步一个脚印里是看得见的聪慧和本事。

最开始不过是原家丢在金陵的替身，生如棋局，她如此惨烈的棋局开端却一步一个脚印走到旗鼓相当，甚至隐隐占了上风，这样的对手确实值得尊重。

相比而言的原大小姐却是一开始便是天公偏，原家弄来那么多孩子中唯有她是其中的幸运儿，成了那个万中无一的“药”，更有焦、原两家在背后相助。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却已显颓势。

显然论自身的能力，原大小姐比不过乔大。

可原大小姐除了“血脉”这个天赋之外，还有一张最厉害的底牌在手——大殿下。

这个底牌随时有可能左右整个棋局的走向。

“九叔！”面前突然放大的平庄的脸让他的思绪从棋局中剥离开来，抬看向面前的平庄，看了他片刻之后，崔九叔突然开对他道：“喝了原大小姐的药之后来我这里，我想看看。”

“好……”正要应下来的平庄本能的应了下来，只是应完之后心里却又有些发憷，“九叔，你这语气怪吓的，好似拿我试手一般。”

当然，原大小姐的药应当没问题，毕竟经她手治的多了，便连大殿下也是她的病，平庄想着。

……

……

前一去了陵园，隔下午周世林便领着一个中年汉子来大理寺登门拜访了。

乔苒看着被周世林领到她面前的这个穿着朴素，一身短打挑夫打扮的中年汉子默了默，道：“这位就是大督护招来的梧州百姓么？”

那中年汉子闻言忙看了看周世林，见他抱着双臂微微颔首，便着一带着方言特色的官话略有些局促和不安的开了：“对，对，大……大，我原先便是梧州的，来长安城好些年了，如今在城外帮做做短工什么的。”

乔苒“嗯”了一声，示意他先坐下，而后倒了杯茶递过去之后才开对他道：“你不必紧张，我不过是有些话想问问你。”

中年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抱起了茶杯喝了一，忙的向她看来，道：“大……大，你问吧！”

看着中年汉子主动开，周世林嘀咕了一声“还挺会做的”便自己坐了下来，而后自己为自己倒茶。

他是大理寺的常客了，自然不会拘束。

“你可认得葛洲郎这个？”乔苒问那中年汉子，没有兜圈子，开便问起了葛洲郎。

她才不相信以周世林的子，领到之后不会自己先问上一问，是以只消开直问便好。

果然中年汉子闻言当即便回道：“是葛大将，我们梧州都认得呢！”

一个全城皆知，不少都知晓的多半不是有名的好便是出了名的恶，而如葛洲郎这样一个城殉职葬在陵园里的守城大将多半是前者了。

“葛大将一家在我们梧州那小地方也算是不错的家了，”说起这些来，中年汉子还有些感慨，“大或许没去过那等小地方，在我们梧州，能读书的都是家底不错的，葛大将一家小辈不论男都供得起书的，甚至还有族中小辈不到弱冠就中了秀才，很有本事的。”

“不过葛大将一家虽然在我们梧州也算有权有势，却从未做出过什么欺凌百姓的事，反而时常接济百姓，有什么要请葛大将帮忙的，只要他有工夫都会搭把手的。”中年汉子说话间，眼神中多了几分怅然和怀念，“葛家一家都是好。”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原本自给自足的小城会被匈踏足，一夕之间了城。

“梧州不多，守将官兵更不多，却每一个都拼死抵抗，葛大将亦是冲在了一个，死在了梧州城上。”中年汉子说着，声音也低落了下来，哽咽喑哑，“比起临近城池，当年我们梧州虽然也被了城，可匈并未久留，只是顺路经过而已。所以除了城里的几家大户不少做了匈刀下亡魂，以及一些运气不好的，多数几乎没有遭受什么劫掠，只是之后天灾，才让梧州渐渐成了荒城。”

乔苒听到这里，便开问他：“刀下亡魂，也包括葛家吗？”

先前中年汉子说过葛家是城里有名的大族，如梧州这等小城，若是匈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那定然是直接去往城中大户劫掠的。

毕竟羊要找肥的杀。

中年汉子闻言脸色顿时一白，点了点，道：“葛家……葛家当时也惨呢！那群天煞的匈原本抢了葛家的财物已经走了，但后来听闻那是葛大将家居然又折了回去，居然还……顺道还对葛家的眷……诶！甚至连五六岁的娃娃都没放过，真是畜生！”

乔苒脸色越听越是凝重，听到这里，对葛怀素一家的动机她已经隐隐有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