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斜在墙上的火把上火苗一记跳跃，发出了一声细碎的声响。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周老大心下一跳，慌张的抬起来，正对上了面前斜靠在墙面上，着手好整以暇看着他的孩子。

昏暗的火光中，孩子面无表的看着他，一双瞳子不见底。

周老大张了张嘴：“……我。”

孩子没有出声，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

他此时已经没了想要隐瞒的心思了，只是这孩子也不知道知晓多少了，他又该待出多少。周老大犹豫了起来，便在此时，许久不曾动一下的孩子忽然离开了斜靠的墙体，站直了身子，而后用那双幽不见底的瞳子看了他一眼，转身迈步向牢门走去。

这是不准备要他招供了？周老大顿时慌了，就在孩子一脚踏出牢门的那一刻，他脱而出：“大！”

孩子回看他，依旧保持着一脚踏出门的姿势，只是微微蹙眉：“嗯？”

她没有说“你终于想通了”这等话，也没有问“做什么”“你要说什么”，只是一个简单的“嗯”，就似是路上遇见的陌生，听到旁叫唤她，回应了一声。

不仅如此，他似乎还从那微蹙的眉眼间看出了几分耐心将近的意味，自己自作聪明的摇摆不定似乎要惹恼她了！察觉到这一点的周老大，连忙开道：“我说！”

他们这一行的自然知道有些话说不得，不然极有可能遭来报复。可此时，他都已经陷在大牢里，与也不知什么时候会来的报复相比，还是眼前即将面临的麻烦更急迫。

“年前，我从丝路之上确实带了个绝佳的‘货’……”周老大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眼前的孩子，眼见在自己提到‘货’时孩子突然微拧的眉心，他忙改道，“西域。”

总这行买卖，早习惯将那些买来的喊作货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都是买卖而已，喊“货”怎么了？不过虽是不以为然，可为了不激怒眼前的孩子，他还是连忙改，道：“那西域少年生的极好，大你不知道，真正做了我们这行的才知道，生的好看的少年比少更为稀少，自然要价也更高。是以，这西域少年我自然是要想尽办法弄到手的。为此，我还临时筹备了大钱，准备将从对方手里买过来。”

这话的意思是说周老大也不过是个中间而已。

“你是说这是你花高价从别手里买来的？”乔苒问他。

周老大点了点，顿了顿却又摇，道：“是买来的，却不是高价，而是连一枚铜板都没花！”

乔苒挑眉。

看到孩子的反应，周老大忙道：“不是我不肯给钱，是他自己给我的，不过这是有要求的，”说到这里，周老大顿了顿，声音也低了下来，“我当然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定然心里有鬼，可那货，哦，不，是成色太好，做我们这一行的也时常收到这种来路不明的货，不，是，这行的也不会是什么好，我自然不会推辞，大，这不是我的说辞，随便换个，也会同我做出一样的选择。”

“这行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乔苒嗤笑：这周老大倒是看的挺清楚，心里也挺明白，真正的小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了吧！

“真正的好货都是来路有些问题的，大你想啊！不管男，美都是要靠养的，否则那些做扬州瘦马生意的为什么要从年幼时养起？这或许有粗使粮使劲糟蹋也不会丑的天生的贫家大美，可多数好看的都是来路成问题的，不是从好家拐出来的，就是犯了事的家眷。”周老大知晓瞒不过眼前，便脆说了实话。

这种事乔苒虽然没有接触过，却也不是猜不到。对此，她不置可否，顿了顿又问：“那的要求是什么？”

要求……周老大默了默，道：“他不收钱，要我一路好吃好喝的供着那个少年，到了长安之后也不能立时卖了他，必须等他传来消息的那一再将那少年带出来。”虽然贪图便宜，他却还远不到脑子有问题的地步，对方这等反应，再加上那少年委实生的太好了，同他一番谈，眼光毒辣的周老大也看出这少年似乎单纯过了。这样一个单纯又生的如此之好的少年，周老大暗自猜测这少年身份绝对不简单。毕竟只有自幼被严加保护着的才能这般单纯。

他周老大能在这一行不靠身份背景立足脚跟自然不是蠢得，听罢那的吩咐自然不敢怠慢，一切都严格依从那的吩咐来做，当然，自家那个没下限，求了财不算还要求色的三弟自然是要防着的。

总之，他一切都依那的要求来做，到了京城不久之后果然收到了消息，而后那一那少年便被以高出他心里数倍的价格买走了。

这一趟买卖，只那少年一个就顶的上其他所有赚回的钱财了。

走钱又落了袋，这笔买卖就已经结束了。这种亏心事做多了，早已经习惯了，周老大没有丝毫忐忑，心安理得的收了钱财，花天酒地，逛逛窑子，到年底，小桃红又为他添了小宝，本是春风得意之时，却让他再一次看到了真真公主出行，软轿里的公主他没见过，可公主身边那几个侍婢他却是见过的。

周老大当时就懵了，原来那一买走这身份古怪的少年的事居然是真真公主。

骡马市多嘴杂，私下里小道消息也不少，关于真真公主的传闻更是满天飞，想到那少年的身份或许特殊，而此时那身份特殊的少年又落到了真真公主手里，他越想越有些慌。这心慌是没来由的，如果定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坏事做多了，练出直觉这种东西来了。

再加上徐十小姐出事，想到真真公主的出手，他觉得那身份特殊的少年多半是要遭，唯恐出了什么事便想着要不要避一避，这等时候，先前把少年给他的又给他递来了消息，让他去丝路避避风，还为他规划了线路，在途中为他准备了一批上等货。

听听，那是什么？那可是上等货啊！他周老大自诩自己已经足够不当了，可上等货还不是说有就有的，毕竟要拿到上等货，背后总要做些腌臜事的。可没想到那手里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批。这诱惑太大，周老大自然当即同意了。

只是临行前去看小宝时，他却又有些舍不得，在庄子上待了一晚上，待到诱惑减退了些，以他多年坏事的直觉，他突然察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这一路上他似乎都在听着那的命令行事，当然，说好听些叫听命行事，难听些就是任摆布，钱是挣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解决的感觉。

不要问为什么突然会想到这些，无他，坏事做多了，对即将到来的麻烦总会有种预感。这个念一出便止也止不住了，此时再想到那为自己做的安排，去丝路……恩，去丝路确实难以预料到他会去哪里，会走哪条道，可对方都说了会为他准备一批上等货，那便说明自己一旦踏上丝路，对方就有把握知晓自己的行踪了。

思来想去，周老大越发觉得这条路一旦踏上去就要送命了，自己的命当然重要，可万一只是他想多了呢？

钱重要，命也重要，那怎么办？简单！把丝路的事给嗜钱如命的老二去做就是了，大不了到货之后多分点给老二。

一听自家兄长如此照顾自己，周老二当即拍胸脯应了下来，尤其得知周老大是为了小桃红不走这一趟之后，周老二感慨了好几声“自家兄长真是个多”还再三保证会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