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样的大事，光一句刑部小吏的“有的”并不足以打消甄仕远的疑虑，合该再次确认一番才是。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同他本家的姓甄的小吏眼神委实太过平静还是别的不知什么的缘故。甄仕远没有再次确认一遍，心里却已经信了个八成。

真有这样的事的话，若是张、姚二被植了一段新的记忆，并且以为自己没有做过什么手脚，碰了壁便出来的话，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关于催眠，哦，就是摄魂症的事还是要问的更详细一些才好。

于是甄仕远想了想，又问甄止：“那等先前被催眠过的再次被催眠的可能是不是更大？”

甄止依旧一副静静的模样，闻言点了点道：“曾经被催眠过的心理意志通常较常更为薄弱，也更容易习惯于被催眠的状态。”

就像国子监里那些启蒙的孩子，被先生督促着学习，第一次督促成功了，第二次、第三次待到之后很多都已经习惯了，只消先生一个暗示，甚至先生这个出现或者一句话便会自己去学习了。当然，也有那等顽固的，怎么督促都不肯的。这比喻不是很恰当，但催眠这种事确实是会习惯的。

甄止的解释条理十分清晰，甄仕远听的连连点，待到听罢，心里对乔苒和张解的猜测更是多信了几分。

不过……甄仕远问甄止：“催眠摄魂乃是小道，就连略懂的都不多，更别提通的了。甄止，你可知晓这世间有哪些能够做到这一点的？”

甄止说这话时神依旧平静，不过眼神中还是很明显的闪过一丝思之色，半晌之后，他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总有通此道却不对外而言的，这个问题下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甄大。”

甄仕远神一凝，不过甄止到底也没有让他太过失望，顿了顿之后，很快又道：“不过先前大问的，我能十分肯定的回答大一定可以。因教授下官催眠的师父就能够做到为催眠者编一段虚假的记忆，使他记忆混。”

甄仕远听罢，忙问他：“你师父现在在何处？”

虽说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世间定然不止这一个，不过好不容易有个符合推测的“可疑”物，自是要问一问的。

甄止道：“师父已过世数年了，大若要寻他不妨问问阳司的有没有办法。”

说这句话时他反应依旧平静。

甄仕远却被他这话一噎，若非对方脸上的表十分认真，他当真要以为这个叫甄止的小吏在开玩笑了。

周栋大抵也是觉得甄止这话听起来有些不妥，在一旁道：“他说话一向如此，你莫要放在心上。”

甄仕远抽了抽嘴角，道：“怎……怎会？”

他又不是那等不能容的气量狭窄之，还不至于同一个小吏一般见识。更何况，每个衙门不都有一两个古怪的么？譬如他衙门里的封不平以及那个体质特殊到百年难得一见的“旺案子”的丫。

看甄仕远抽了抽嘴角的反应，周栋咳了一声，想了想不由多说了几句：“其实先前甄止那位过世的师父也在我刑部任职，甄止职刑部之后，便被他挑中教授摄魂催眠刑讯的手段。对于甄止的天赋，他多有称赞，只可惜还未来得及传授多少，那位姓吴的小吏便因意外逝世了。”

都死了好些年了，死为大，甄仕远也不欲多问，便随问了一句：“倒是可惜了，若是活到现在指不定甄止已经出师了，而后再多挑几个有天赋的教授，刑部审讯想必也可少花费不少力气了。”

这个么……周栋闻言难得笑了笑，而后摇道：“这种催眠的手段用来审讯到底不是正道，便是他当真活着，也不能让他将刑部上下都教了。这个手段不可以没有，却也不能整个刑部都用上这样的办法。”

甄仕远听的忍不住一愣，他没有问周栋为什么不认可这个手段的主因，毕竟周栋一句话就说清楚了。

他不认可不是因为这个手段难或者极有可能失败什么的缘故而是催眠的手段到底不是正道。

为什么周栋觉得用催眠的办法来审讯不是正道？甄仕远有些疑惑，忍不住问了出来。

虽说不知道甄仕远问这个问题是出于自己的好奇还是查案所用，不过想着甄仕远此时接手的徐家的案子，再者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对外透露的秘密，是以周栋只略略一想，便对甄仕远道：“百闻不如一见，与其让我来说，不如让你亲眼看一看的好。”

一听能够亲眼看一看催眠的过程，甄仕远连忙点应了下来。

周栋见他应下于是吩咐甄止道：“且先带甄大看看密室里的那几个，而后你示范一遍给甄大看一看。”

甄止应了一声是，转身道：“大请随我来。”说罢这话便带着甄仕远往刑部衙门大牢走去。

甄仕远连忙跟了上去。

刑部大牢他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每次来都会有种浑身一寒的感觉，这次依旧不例外。甄仕远本能的搓了搓手臂，眼角余光瞥向一旁淡定自若的周栋和甄止，连忙挪开手，将手放到一旁。

虽说有种恻恻的感觉，但他可是堂堂大理寺卿，在外自然要稳重。

刑部大牢里安静的出奇，每一间牢房都单独隔开，门一关，里的动静几乎听不到……

一声惨叫声突然响起，震得甄仕远本能的一个激灵，待到回过神来，发现周栋和甄止同时停了下来。

是这两也被吓到了吗？甄仕远想着，却见甄止低去拿挂在腰间的钥匙，虽说此时没有抬，不过大抵是感受到了甄仕远的注视，是以甄止边拿钥匙边对他道：“甄大，到了。”

到了？甄仕远目光转向了甄止正在开锁的牢门，牢门紧闭，只在最上首有一间小门，不过此时，这小门也被关着，所以一时无法看到里的动静。

正想着，甄止已经将牢门打开了，开门的瞬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怪风瞬间从里冲了出来，那宛如隔了几夜的包子一般的馊臭味熏得甄仕远一个嚏。

周栋也稍稍掩了掩鼻，显然是同样被这味道呛到了。

甄止表依旧平静，将牢门打开之后，伴随着从牢内传出的一声接一声的凄惨怪叫声走了进去，道：“大，你可进来看一看。”

虽说这直冲鼻子的古怪味道让甄仕远有些受不住，可到底是好不容易来了一回刑部，自然不能白来，甄仕远在外吸了一气，跟在甄止的身后走了进去。

先前在外没看出来，倒是走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间牢房进的很，论大小足抵得上寻常牢房四五个大。

牢房里一眼望去空空的，往常绑囚犯所用的正中木桩被拆除了，只剩一个低矮的木墩，磨得光滑平整，似是被刑讯者常年当做凳子来使用了。

而这间牢中的犯则手脚颈都被拴上了重重的枷锁，锁链的另一被固定在了墙面之上。

虽说相比那些绑在木桩上动弹不得的犯，这些犯能够活动两步，可却也仅仅只是两步而已，锁链长度极短，见进来，原本绑在墙面上的犯开始张牙舞爪的想要扑过来，不过因着拴在身上的锁链太短，不过才动一步便被牢牢拴住。

甄仕远看着想要奋力扑过来的犯浑身上下都被禁锢自己的锁链箍的皆是勒痕，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果然这种事还是刑部“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