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看一个孩子。”

“当年大天师和陛下不就是孩子？”裴相爷说着眼里闪过一丝怅然，“有些孩子的聪明远远超出了我等的想象，偏偏还生了一副欺骗世的外表，容易叫看走眼。”

说起这样的孩子，冉闻脱而出：“大理寺的那个就是这样的。”

“那个够聪明却不胡闹，反而是一件好事。”裴相爷道，“有些孩子聪明不够偏偏还要胡闹，而且因着他的身份，便是胡闹，外也不能拿他如何，你道该怎么办？”

这是在说大殿下吧！冉闻沉默了一刻，苦笑了起来：“往年也不曾见大殿下如此。”

往年的大殿下除却子胆小，天赋平平，读书什么的又因着身体的缘故比不上同龄之外确实不曾闹出过什么幺蛾子。直到年宴那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了，短短半个月的功夫，居然连着两次“巧巧”发病，当真是不得不让生出几分怀疑。

“往年不胡闹可不是大殿下聪明低调单纯，而是此前没有告诉他自己这个独一无二的身份是一道护身符。”裴相爷闭眼似是假寐，中却依然说着话，“一旦有告诉了他，他便知道自己便是做了天大的错事也不会有事，错的永远不是他，是他身边督查不利。”

这真是听起来便令心惊跳。

冉闻沉默了一刻，再次开道：“相爷，年宴之后，宫里曾传出过风声陛下有意请徐太傅教导大殿下。”

徐长山有“天下第一大儒”之称，不管学识还是手段，都足够担得上帝师了，先前是大殿下那身子骨都道活不久，陛下便未亲封太子，徐长山也一直不曾接手亲自教导大殿下。

年宴那件事明眼都看得出陛下动了怒，虽说大殿下行为不妥，不过身为母亲陛下大抵还是觉得大殿下有教好的可能，是以没几天便传出了徐长山要亲自教导大殿下的消息。

结果……徐十小姐出事了。

即便一时间连甄仕远都想不到徐十小姐之事与大殿下发病的关系，不过想必很快，待到他们冷静下来，这一茬必然会被记起，就算不被记起，也定然会有提醒他们两者之间的巧合。

毕竟年宴那件事有一就有二，即便大殿下的事是真的巧合，怕是也没几个会相信。更遑论，大殿下这件事未必是巧合。

那么，大殿下在年宴上为什么会闹出那一番举动？是因为大殿下不喜大理寺那个丫。可巧的很，徐十小姐写过一本话本子，里的主角就是大理寺那个丫，一个若是不喜欢那个也不会将她写作主角了。

那么恨屋及乌，大殿下做出这等事来也不奇怪。

这件事，大殿下是很难摘净了，原家也一样。毕竟追本溯源，大殿下讨厌大理寺那个丫就是因为原家那个孩子。

如此的话，大殿下难以摘清楚对什么最有利？徐长山必然会因为此事而拒绝教导大殿下。

一个不管品行还是能力都达不到储君要求的大殿下对那些如今还滞留京中的宗室中而言无疑是最有利的。

所以，这件事背后会不会有宗室中推波助澜也不知晓。

“除了徐长山的事之外，从今对方煽动百姓聚在真真公主府前闹事来看，似乎还有想借机解决真真公主。”冉闻想了想又道，“几年前崔家的事，真真公主做的太过火了，崔司空可不像会就此收手的。”民间传说有崔菩萨之称的崔司空可不比活阎王“良善”多少。

裴行庭点看了眼冉闻，道：“倒是可能也有他的一份。”

“除了崔家之外或许还有别，”冉闻顿了顿便再次开了，“听说几年前死去的那个崔家的丫的兄弟功夫不错，周世林把他调到大理寺跟在大理寺那丫身边做事了。”

虽然不管事还是，此时都是不能笑而且不该笑的，可裴行庭眼睛还是眯了眯，嗤笑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武将也有可能掺和进去？”

冉闻道：“他们显然也想对真真公主动手，否则，为何从山西路回来之后，周世林会把调到那丫的身边？”

这自然是因为山西路那一趟出行使得周世林对那丫的本事有了认知，这才会出此下策，不，如今看来，这可谓“上策”了。

在如此混的局势中趁做些什么，要分清楚可并非易事。

“这只是我等知道的这几家，你莫忘了那丫还去了洛阳。”裴行庭将手中的茶杯放在石桌上，看着茶汤被出涟漪，道，“或许还有我等不知道的势力掺和其中。”

徐家那孩子的死注定不会轻易罢休。

长安城要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