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钱大让我们抓的是金疮药还有治皮伤的，说这个囚犯是被山上野兽咬了。”官差说着。

这些话也从之后大夫的中得到了印证。

“确实是皮伤，可不是一般的皮伤。”大夫执笔开方的手都在发抖，“十指指甲被拔了，腿上缺的是虎狼咬的，手筋被废，喉咙……”

明明是大白天却听得遍体生寒。

待到大夫官差退下之后，周世林忍不住拍了一记大腿：“他娘的这是进了一趟刑部啊！”

乔苒话道：“刑部不会无缘无故动刑，他遇上的是动了私刑了。”

周世林蹙眉：“他这伤不是姓钱的弄出来的？”

乔苒摇：“我看过牢里的犯，便是死囚身上也没有多余的伤痕，而且这大牢里除了寻常可见的鞭子、木架这等最简单的上刑用具，并没有看见别的刑具，可见钱大是个爽快，不喜欢折磨囚犯。他身上的伤当然同钱大无关。”

周世林道：“那怎会……而且你方才说这是谁？是先前那一拨匪徒的漏网之鱼？”

乔苒点，看向一旁默然不语的秦束，道：“这些原先是我的猜测，不过秦将卫官的指认，让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听她提到自己，秦束抬，叹了气，问道：“乔大，他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件事最清楚的自然是钱大，可以钱大的子，便是在眼前也未必会说，更别提不在了，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问乔大的推测来得好。

乔苒道：“我若没猜错的话他这五年间应该是同如今的这一波匪徒混熟了，能混进去的理由也很充分，怨恨官府，毕竟父亲首级被悬城门，这等辱父之仇不共戴天。”

有共同的敌要混进去并不难。

这个推断也是合理的，没有质疑，周世林瞟向床上那个，道：“如此说来的话，这个就是身份露了，才弄成这样的？”

乔苒点，顿了顿，又迟疑了一刻，道：“我不知道这个同钱大是几时达成的合作，是混进去之前还是混进去之后，不过结果都一样，这个为钱大提供了线索，眼下东窗事发，自然遭了毒手报复。我想钱大执意逃狱或许与此事有关。”

当然，这些只是推断，目前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而直接的证据是这个，可这眼下昏迷不醒，根本无从问起。

“但他为何要相助钱大？”秦束蹙眉，“生父明明死于官府之手……”

“或许是因为他发现官府在这件事里也只是一柄行凶的刀，真正执刀的另有其。”乔苒解释道，“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而且这个解释，也侧面印证了为何新的匪徒这么快便再次出现了，并且比起先前的更难以捉摸。”

“这些匪徒论本事绝非普通匪徒可以比拟的，这样的本事做什么事不好，却偏偏要做匪徒，而且还要抢占山西路的地盘？”孩子说到这里，忽地微微一顿，迟疑，“山西路物华天宝。”

这是黎兆让麻脸带的话，此时再想起这一句，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难道……

“这山西路若是物华天宝，百姓就不会过的那么苦了。”周世林摇了摇，显然对这句话不以为然，“倒是匪徒猖獗的很，左右这里自古出匪徒，地势易守难攻，占山为王这种事再容易不过了。”

乔苒笑了笑，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同周世林说下去，而是转而又对秦束道：“秦将卫官，山西路的匪患猖獗了这么多年，在钱大之前先三任府尹出事，可见原本的匪徒也是极其厉害的。可这么厉害的匪徒却让钱大一来便捡了个漏。”

“恰巧有叛逃，恰巧是其中的重要物，恰巧清楚匪徒的行踪布局，也恰巧匪徒没有察觉，一网打尽。”乔苒说道，“有这样的桥，不过今从这的做法来看，当的或许根本就不是巧合。”

借刀杀就是当年那局棋的最后一环，自此，很多当年那些有些古怪的细节似乎都能对上了。

周世林闻言也忍不住跟着点。平心而论，只要不是她挑的错处不是自己的，在他看来，这样的质疑和推断明明都是合合理的。

这姓钱的以为自己占了先机，事实上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钱大之后应当察觉了，所以同这联手了。”乔苒说着看向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男，道，“他是证，这些推断虽然解释的通，却还需要他的证实。”

但这样的推测先前几乎所有不合常理的地方都解释通了，她也倾向于这便是事的真相。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钱大的安危，”乔苒转看向秦束，正色道，“如果当年的事都是对方算计的，那对方的心计手段绝对不在钱大之下，如此的话，钱大的处境就很危险，即便他身手了得，堪比三国赵云，敌营七进七出之辈，孤身一也是极其危险的。”

“所以，这才是乔大为什么要放我出来的原因？”垂眸看向已经被卸除了铁链的双手，秦束起身，郑重抬手道，“秦束定不辱命！”

至此，他已经听明白了乔大的意思，她可以抽丝剥茧推断出很多事，但关于如今的匪徒，关于那些幕后之，却依旧不是她这等初来乍到的官员所能知晓的。所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回身上带了无数秘密的钱大。

钱大一旦找回来，很多秘密都可以解释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