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话的是她。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出这等不知结果的糊涂话。”原娇娇顿了顿，开自嘲的轻哂了一声，“我说这样的话不奇怪，毕竟我一向救救的糊涂，能不能救回来也不知道。可你……不应该啊！”

最后一句话颇有几分感慨。

面前这个最开始被她视为替身的孩子没有她这般的血脉，全凭一腔本事在大理寺站稳了脚。她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做下这件事可能面临的后果。

似这等“不知道，但可以找”的话在她看来根本不似这个孩子开说出的话，可却又确实是她开所言，原娇娇很是费解，同时又有种释然之感。

原来看似冷静、清醒如她，也有不知道的事。

“你知道在与虎谋皮，却是在赌那个可能活下来的结局。”乔苒伸手按了按自己挑个不停的眼皮，一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十赌九输，不要去赌，尤其不要拿这种事去赌！”

原娇娇看着她依旧沉默，半晌之后却是再次抬眸，神坚定：“我已经决定了，你让开吧！”

其实从一开始她便做好了决定，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会出声劝阻她。其实那一在皇城宫道上她对自己说“保重”时她便有些意外，或许是一时恻隐之心，又或者到底是血脉相关的姐妹？她不知道，但是这一声“保重”还是让她心中一动。

她还是讨厌这个孩子，没来由的讨厌，可比起这个孩子来，焦、原两族的才让她真正恨之骨。

原本以为那一声“保重”是她作为血脉相关的姐妹最后一声问候，可没成想这个时候她会再次出现。只是……她如今没得选择了。

再次看了乔苒一眼，原娇娇收回了目光。

乔苒没有再劝，走到了大天师身旁，大天师抬手：“让她走！”

围在宅门前的禁军闪身让开了一条路，原娇娇在暗卫的护送下走出了宅门，自始至终没有回也没有侧身看一眼，两很快消失在了众的视线之中。

待到再也看不见原娇娇和那个暗卫的身影，大天师转身看向乔苒：“你没事吧！”

孩子脸色并不太好看，不过这种不好看倒不似原娇娇那种明显身体血大亏的不好看，似只是心不好。

乔苒摇了摇，道：“我没事。”

原娇娇一走，那本《素问经》带来的不安感让她越来越强烈。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不安感来自于何处，有没有缘由，却是被那种本能的不安感的笼罩在了心。

《素问经》的秘密自始至终她都不知晓，只是本能的有些害怕身体的变化。

原娇娇不得不走上这条近乎绝望的路，她呢？会不会有朝一亦会如此？

孩子垂着眼睑一言不发。

身旁的禁军已经撤了出来，大天师开唤了她一声：“乔大？”

孩子没有动，似是的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之中了。

大天师看了她片刻，顿了顿，再次开唤了她一声：“乔大？”

一声近在咫尺的“乔大”将乔苒激的惊醒了过来，张嘴“啊”了一声。

大天师看她神不对，突地伸手抓住了她的脉搏探了起来，触手间的沉稳有力传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大天师收了手，朝孩子笑了笑，笑容温和：“解哥儿今便会到，你与我一同出城去看看他吧！”

孩子的身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当然，她也不敢完全确定：毕竟面前的孩子虽然是试验中残存的“残次品”，却到底也是自打一生下来便被喂食了不知多少奇怪的药蛊之物的，只不过比起原娇娇的特殊，这个解哥儿喜欢的孩子素里瞧着倒与普通几乎没什么两样。

或许是原娇娇的反应触动到了她，让孩子有些不安，这个时候，谁安抚都不如解哥儿亲自来安抚来得好的。

当然再如何安抚，大天师眼里依旧闪过一丝冷色：那个罪魁祸首必须尽早解决。

顽瘤总是越早摘除越好的，拖的越久越会酿出祸事来。眼下，整个长安皇城内外都被搅得犬不宁，不就全赖那顽瘤所赐？

不过……大天师看向身旁紧抿着唇默不作声的孩子：她先前面对房相爷时何以笃定那会来找她？

正这般想着孩子朝她笑了笑，道了声“好”，这一声“好”自然对的是出城看张解一说的回应。

顿了顿，孩子又道：“大天师放心，那个一定会回来寻我的。”

孩子声音不大，甚至可以用轻微来形容，只是说这话时却是斩钉截铁的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