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走在街上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开始回响起几天前甚至几年前听过的音乐的旋律，余音绕耳不绝，明明想集中神，脑子里却全是那个声音，怎么也停不下来。

然后，他继续坐在那里，就和先前一样，谁过来，就打谁。

在这一堆的另外一边，十方正在走过。

他看见那个鬼族，迟疑了一下。

“怎么？不杀了？”玉藻前问道。

就在几分钟之前，十方一直在快速奔袭，途中遇见滥杀的，陷负面绪的，全部出手秒杀，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但是来到这个鬼族旁边的时候，却停顿了一下。

但也只是停顿了一下而已。

随着一道拳影一闪即逝，只听见“轰”的一声，大地一震，巨石四分五裂炸裂开来，漫天碎块纷飞，灰尘弥漫，那只恶鬼被整个轰碎，覆在了地面上，变成了一层沫地毯。

“杀来杀去，有用吗？”玉藻前对十方问道。

“那只鬼族，有可原，他一开始甚至是愿意保护其他的，但是，他的被杀了，所以他才心神失守，被【神投影】的负面绪吞噬。”

“不杀他，他会杀更多，堕修罗道之，已经救不回来了。”十方速度极快的穿过街区，顺手再度打碎了几只正在凌虐凡的妖孽。

“刚刚那几只，也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复仇而已，那几个类，其中一个觉醒了超感知，利用自己的能力，杀了那几只妖怪的伙伴，所以他们在报复这些类。”玉藻前提醒道。

她擅长荼吉尼天法，有大光明镜，能映照心，所以读心之后就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心诡谲，谁也说不准下一秒念就变了，她能读取的也就是过去，但永远猜不到一个真的会做出什么决定。

没猜得到。

所以她才会和十方流，她知道十方“过去是怎么想的”，但不知道下一秒他会怎么想。

比如，刚刚要杀那个恶鬼的时候，十方犹豫了一瞬，他心里是不想动手的。

但他还是动了手。

玉藻前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但她并不奇怪。

在她以往的生里，甚至会有在一刹那之间转变千万种念，心诡谲，并不是开玩笑的，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能做什么决定，会做什么决定。

真正清晰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且持之以恒一直坚持下去的，只有极少数。

“无所谓，凡是被杀意侵蚀，堕修罗道之，不杀他，就只是造就更多杀孽而已，他们活着，死的会更多。”十方沉着脸回答道。

这是一个恶循环，一个被负面绪吞噬，就会对其他倾诉恶意，然后其他又会被拖这种负面绪里。

所以，要解决这种循环，就要从源上解决。

那就是杀掉每一个已经被【神投影】的负面绪所侵蚀的，才能让剩下的活下去。

玉藻前没有阻止他，因为这和她无关，她只是借助荼吉尼天法，潜藏在十方的思维里，通过他的身躯阻止天上院宮的窥探而已，十方具体做什么，她并不想涉。

谁又能说十方做错了呢？

又是经过一个街区。

这一次，是两个阳师正在互相攻伐，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不在那些保护的很好的怪异事件处理部据点护壁里呆着，居然跑到了这里来。

一个阳师遍体鳞伤，拼命呼唤着另一个。

然而另外一个，满眼血红，那种命的杀气，噬的狂意，还有搏杀的惨烈足以令身经百战的战士胆寒，很显然，这是被负面绪所侵蚀的那种。

这两个，一个喊声凄厉，甚至都不愿意下重手，但另一个被负面绪侵蚀的那个却根本不在乎，用尽全力，嘶吼着想要杀掉以前的同伴。

看起来相当可怜。

不过十方已经见多了，就在之前，仅仅几分钟内，他见了不下十次这样的事。

一如既往的，他出拳了。

迅如闪电，刺穿防御，鲜血溅出，那个被负面绪侵蚀的阳师身上的护体咒法一点作用都没有起，就像是一个蛋壳一样被十方轻松的敲碎了。

十方马不停蹄，立马离开。

东京很大，他时间不多。

但那个正常的阳师愣住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心中悲戚，愤怒的质问十方，但只看见了十方的背影。

十方甚至懒得回答这种话。

他读过书。

《世说新语·排调》二十四：桓大司马乘雪欲猎，先过王、刘诸许。真长见其装束单急，问：“老贼欲持此何作？”桓曰：“我若不为此，卿辈亦那得坐谈？”

没有他救援，这哪有资格质问他？

没有必要回答。

去做自己的事就是了。

再度跨过一个街区。

只是在这里，十方突然停下了脚步。

浅川歌……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