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成又大了一岁。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邵树德将闹着要下来玩的野利克成放下，笑道：“这么俊的小儿，长大了就在姑夫帐下为将，给你娶个汉娘子，不要再回山上了。”

野利凌吉静静地坐在旁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邵树德牵起了她的手。这小姑娘生完孩子后就变得温柔许多了，让邵大帅直呼可惜，又少了一道趣。

想当年在绥州时，南山小野狸被自己半强迫，那才够滋味……

“大王就快要出征了吧？”野狸凌吉突然问道。

“坐那么远什么？”邵树德一把将野利凌吉抱坐在自己腿上，野利克成呆呆地看了一眼，随即毫无兴趣地转过了，与没藏家、嵬才家、折家的几个孩子出门玩去了。

“以后要让封氏、赵氏的孩子也和他们一起玩。”邵树德说道：“都是本王的妻族，何分成两派耶？”

“大王是想让党项都变成汉吧？”野利凌吉突然来了一句。

邵树德看着她，四处摸的手都停下了。

“妾已是邵家，不向着自己男难道还向着娘家？”野利凌吉有些气，瞪大了眼睛说道。

邵树德手又开始四处滑动了。

小野狸的脾气也有点上来了，显然对邵树德那一瞬的怀疑有点难过，扭着身子不让摸。

“好了，是某不对。”邵树德笑道：“以后咱们生一大堆孩子，儿当公主，儿子做横山王。”

小野狸噗嗤一笑，不经意地侧了下身子。邵树德猛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到了香软之物旁边，顿时不客气了起来。

“谁要当横山王？”野利凌吉喘着气道：“横山那么穷，下了山的还有几个愿意回去。要当就当长安王、洛阳王，繁华之地，让孩子享一辈子富贵。”

邵树德长叹一声，道：“有时候我总觉得，这一辈子征战，都是在为你们这帮子、孩子劳。”

“谁让你当初都劳到浴桶里了，第一次就把妾……”

“那次舒服吗？”

不出意外，动的手被咬了一，小野狸又恢复几分当年的野。

夫妻俩调了一会后，邵树德牵着野利凌吉的手，回到了正厅之中。

小封怀孕五个多月了，这会在房里休息，大封陪着自己妹妹。折氏、赵氏、嵬才氏、没藏氏在指挥仆婢准备春社节祭祀的物事。

邵树德发现屋里忙活的侍还是折家的，自己从丰州带回来的二十名原少一个都看不见。自家这正妻啊，便是连偷吃也只想让自己偷吃折家子，这小家碧玉的习，其实挺可的。

过了春社节，军士们也休整了一两个月，各军差不多就要依次出动。当先出发的是丰安军和经略军，前者北上振武军，后者北上定远县，镇守北方。

天德军、振武军将南下前往灵州，与当地集结起来的四千名河西党项牧民一起出发，前往会州。

大概二月中旬的时候，武威军、豹骑都将押运大批粮、器械前往灵州。

与他们前后间隔几天，义从军也将集结完毕，至夏州领取物资，押运粮出发。

自己作为大帅，可以稍晚一些走。但最迟二月下旬，也将带着铁林军、铁骑军出发。

地盘越来越大，即便养了四万多军队，但仍然有不敷使用之感。可想而知，未来自己对蕃兵的依赖会越来越大。

待兰州那边开矿铸钱后，就可以尝试组建天柱军了。这是一支在天宝年间设立的军队，位于夏州，后废。灵夏地区，需要镇守的地方太多，军队数量还是太少，而且非衙军系统的蕃兵又没法完全信任，奈何奈何。

看着们在屋里忙个不停，邵大帅只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于是招呼了一下李仁辅、陆铭二，带着亲兵上街视察去了。

严格来说，夏州其实不是个标准的汉地军州。城内各色员庞杂，汉、党项、吐蕃、回鹘、突厥、铁勒、粟特等等，什么样的都有，以汉为主体，各民族汇聚，互相影响，风气比起内地来，其实比较“胡”。至少，制品、皮衣、葡萄酒之类的东西在这里大行其道，内地却不多见。

社会学中有个名词叫“涵化”，指的就是多民族共存的时候，即便主体民族在同化从属民族，但依然不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被同化民族的一部分文化特征有可能会被吸收进主体民族。国朝以来的灵夏之地，其实一直有这个趋势。

其实放到整个大唐，又何尝不是呢？进中原的胡最终都被汉化了，但他们留下了胡床、胡旋舞、乐器、胡饼、汤饼等各种东西，甚至就服装上的很多元素，也有胡的影响。

同化和被同化，哪有那么绝对的呢？

自己统治的地区，是不是有点像小号沙俄、奥匈，内部消化不良，却又胃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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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回一个月前。

元旦刚过，秦贵便收起了一套唐服，开始梳理辫发，往脸上涂颜料。

辫发、衣裘、赪（chēng）面、说吐蕃语，这是吐蕃节儿的命令。再往前，是赞普和德论的命令，无论是汉、党项、土浑还是什么别的民族，都是同样要求，强制吐蕃化——党项或许可以优容一些，他们是髡发，配属到他们下面充当隶的汉同样是髡发。

吐蕃统治河陇两甲子。第一个甲子，对汉的政策还有些宽松，但在看到大唐越来越不行之后，便趋严格。到了第二个甲子，赞普遇刺之前，更是达到顶峰，后来虽有反复，比如论恐热、拓跋怀光、尚延心等争相归唐那会，稍稍放松了一些。但大唐并未真正统治这几的地盘，他们死后，还不是重归以前那套？

时诗歌中便有记载：“少壮为俘被髡”、“肠断正朝梳汉发”、“一落蕃中四十载，遣著皮裘系毛带；唯许正朝服汉仪，敛衣整巾潜泪垂。”

《新唐书》中亦有记载：“州皆胡服臣虏，每岁时祭父祖，衣中国之服，号恸而藏之。”

其实不光服饰、发饰，语言同样有硬要求：“陇路断不行，胡骑夜凉州城……去年中国养子孙，今著毡裘学胡语。”

又有“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骂汉”，说的其实都是同一件事，就是强制推广吐蕃语。

两甲子过去了，第一个甲子当地还有很多思念大唐，盼望王师来救。

德宗朝时韦伦吐蕃会盟，河陇汉民听闻故国来使，每至一地，纷纷前来拜见。

“及见（韦）伦归国，皆毛裘蓬首，窥觑墙隙，或捶心陨泣，或东向拜舞，及密通章疏，言蕃之虚实，望王师之若岁焉。”

长庆二年时刘元鼎吐蕃会盟，还有那少年时从军戍守河陇的老问：“天子安否”，“朝廷尚顾念之乎？”

一甲子之前，老尚未去世，还有影响，甚至还冒风险秘送章疏，告诉朝廷使者吐蕃国内虚实，让王师过来收复失地。

但如今，他们的子孙辫发易服赪面百年，一代代学胡语，却不知还心向哪边。正所谓“老者傥尽少者壮，生长蕃中似蕃悖；不知祖父皆汉民，便恐为蕃心矻矻。”

如今蕃中尚思念大唐的，怕是也就只有最近数十年被吐蕃掳去的汉了。但这些，要么已经死了，要么也都老了，秦贵今年也快六十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