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毒。”

“等到西楚事了，广陵王赵毅要跟西楚正面锋，那一身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肥，经此一战，得割掉大半秋膘，运气不好，一兵一卒都留不下。”

“北莽跟离阳心有灵犀，应该会在离阳和西楚开战之后，与北凉死磕，这两边，你打你的西楚，我打我的北凉，大家各做各的。”

“这样也算是一个微妙的平衡，不过，平衡总归是要被打的。”

“到底是谁能火中取栗，那可就说不定了。”

“我虽然说曹长卿想要以一己之力翻离阳不太现实。”

“但曹长卿的本事还是毋庸置疑的。”

“春秋以西楚士子最为鼎盛，西楚又以曹龙鲤最得意，曹秀，独秀西楚，这可不是胡吹的。”

“只不过世都被他四皇宫的壮举给蒙蔽了，大多觉得他是个武功盖世的高手，要说排兵布阵的功底，当今天下大概就数他跟陈芝豹最强了。”

“顾剑棠的强处在于每一战必先苛求占尽地利，号称不打则已打则必赢，总的说来，比起这曹陈两，还是稍逊一筹。”

“不过，奉天承运的天时一事，既虚无缥缈，也可遇不可求，顾剑棠的天时便是离阳大势，曹长卿则是西楚气数的长短，至于陈芝豹，估计短期内没什么上场的机会。”

“北凉陈兵东线，拒退赐谥圣旨，离阳朝廷看似恼羞成怒，马上还以颜色，不予夺，但同时，又做出了封赠上柱国衔以及开禁漕运的两手补偿。”

“为的无非就是让北凉守住北莽，然后离阳朝廷能一心一意的对付西楚。”

“只是，这许多事发展的方向，发展着发展着，可能就不会按着计划的那个方向去发展。”

“离阳朝廷里的那些谋家们，这一次注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李淳罡听到叶千秋这句话，顿时眼睛一亮，道：“叶大真的意思是，这事儿还有转机？”

叶千秋笑了笑，却是说道：“黄三甲做事做的不不净。”

“他只想着一脑儿把这天下拔苗助长到他曾经来时的那个时代，却是忘了，即便是在那个时代，也有同样的不公平和罪恶。”

“如果任由离阳王朝的这歪风邪气给刮下去，即便是到了几百年后，这歪风邪气也一样会根蒂固的遗留下去。”

“所以，不如现在就刮一刮骨，疗一疗伤。”

李淳罡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直摆手道：“得得得，我算是听明白了，你叶大真压根没想着在山上清修。”

叶千秋笑道：“修行，不论地界。”

……

转眼间，又是许多时过去。

这一天，徐凤年刚刚回到北凉王府，就看到了一个手持向葵的少。

这一段子，他有点忙，去了北莽一趟。

见了些，做了些事。

这冷不丁的回到王府，看到了这少，徐凤年还有些意外。

不过，小姑娘却是给徐凤年带来一个消息。

一个绝对不算是好的消息。

“老黄说，王仙芝从武帝城出来了，奔着你来的，这一次，是要你的命来的。”

少这话，让徐凤年微微一怔。

王仙芝果然冲着他来了。

这个横压江湖几十载的武夫虽然在武帝城外败给了叶真。

但世上可不会有任何一小瞧这个武夫。

因为，他是王仙芝。

徐凤年心里自然是有压力的，但还是没有表露出半分多余的神色，反倒是和少闲聊起来。

他和少渊源不浅。

当年，少葬母，还是他掏的钱。

徐凤年知道，少后来败了那个号称黄三甲的黄龙士为师。

对，就是那个害得温华断了一臂一腿的黄三甲。

徐凤年道：“你来我这里，你师父知道？”

少道：“我没告诉他，但他会知道。”

徐凤年笑道：“那倒也是，我师父李义山把黄龙士看成春秋最大最厉害的谍子，曾说谁能接手他的整个谍报系统，谁就能占尽先机。”

“不过我们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经营的，如何挑选稻苗，如何引水灌溉，如何关注长势，如何收割秋稻，没有知道黄龙士是怎么做到的。”

“你知道吗？”

少道：“这些年，老黄带我在一百多个地方停过，他说都是他种过庄稼的农田，有些荒废了，有些还是青黄不接，有些收成不好，但终归是有收成的。”

“他这些年做的事，无非就是蹭饭，喝酒，聊天，骂，骗，走。然后换个地方，再这样做一遍。”

徐凤年闻言，一脸无奈，这话说的，有水平。

少歪着脑袋，朝着徐凤年问道：“你不问我那一百多个地方是哪儿，那些到底是谁？”

徐凤年摇笑道：“北凉自顾不暇，没力也没本事去跟各路枭雄逐鹿天下。”

少则道：“你问我，我也记不住几个。”

徐凤年伸出双手，玩笑着把少那张微圆的脸颊拉长。

少也不生气，含糊不清说道：“我刚刚听你和那些说什么儒释道三教合流，我也听不懂，不过老黄说过，你身上有副药引子。”

徐凤年想了想，道：“我知道了，黄龙士应该是在说那龙树僧给我喝下的碗血吧，不过我这两年一直感受不到，就没当回事。”

少竭力想了想，又说道：“四百年前有个高树露，就是你前段时间说过的那个，我刚才想起来了，老黄提起过他，说这个家伙半死半活着，在太安城某个地方，是赵家的一张保命符，原本是用来压制王仙芝的。”

“什么山来着，好像是虎龙山？有点忘了。”

徐凤年收回手，又屈指在她额上点了一下，“是龙虎山。”

少哦了一声。

徐凤年跟她并肩坐下，轻声道：“别想不通黄龙士这么翻江倒海图什么，我倒是稍微理解一点，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直是儒家意旨所在，不过黄龙士显然要更高一筹。”

“因为他眼中没有皇帝，他孑然一身，本就用不着修身齐家，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也不用去帮着皇帝治国平天下，所以他才可以跟谁都不一样，他大概是只想要一个我们所有都看不到，甚至想都想不到的太平世道。”

少点了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对，大概是这么个意思。还有老黄就说过这玩意不是用来跪的。”

徐凤年陷沉思，自言自语道：“这个家伙还真是让……”

少低声道：“老黄说他也要死了。”

“他说他要是死了，那这天下能把他的想法推行下去的，可能只有一个。”

徐凤年略显诧异的问道：“谁？”

少想了想，然后仰说道：“神霄派，叶道。”

徐凤年一阵错愕。

……

青城山，神霄阁中。

吴灵素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离阳朝廷司礼监掌印太监宋堂禄的师父，一位老貂寺护着一具棺材南下了。

还有就是王仙芝要出武帝城，去找徐凤年的麻烦了，这消息据说是王仙芝亲自从武帝城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