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摆手止住他们。

“只是个异姓王而已，你们害怕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又不是封大司马大将军，剑履上殿朝不趋赞拜不名，加九锡冕九旒假节钺，你们急什么？”

她舒了气，凤目微眯：“而且这只是第一步。”

高德心肝颤，还有啊？

“第二步么……”皇看向高德，因为眯着眼高德不能确定，但感觉有柔和之力投到自己身上，让他走了神，又回味起夜里小丽搂着他的滋味。

“第二步么，也正好解决诸位一直不敢说，却无时不刻在想的难题，那便是朕的……婚事。”

这两个字如两颗炸雷，在高德脑子里炸开，这次他是真的惊呆了。

其他臣子的感受自然不如高德强烈，但被皇一番话带着，正像坐云霄飞车，此时再来个飞流直下三千尺，也没的脑子跟得上，全都傻在当场。

“朕决意……”投到高德身上的力量开始发热，高德低着不敢跟皇对视，就晕乎乎的听她说：“招高德为皇夫！”

皇的声音回在殿堂每处角落，高德是拼命蜷缩在想为什么没有传送门让他马上跑路，臣子们是惊得手上的笏板呼啦啦全落在地上，连宝座左右的太监和宫都拼命捂着嘴，生怕自己把那声可以撕金裂玉的“啊”出来。

只有远坂，目光在高德跟皇之间来回，嘴角使劲压着，看高德的时候还带着满满快意。

看来皇的这个决定，多多少少跟她有点关系，含着满满的报复。

“怎么啦？”皇对大家的反应很不满意，“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朕有了皇夫，大明不再愁皇位后继无。高德嫁了朕，封个王也是理所当然的，全无异姓王之忧。”

作为支持派，大学士张怀远最先镇定下来，赶紧附和：“陛下所言极是！如此真是双喜临门，是大明之福，只是……”

终究是大明老臣，压在心底的“纲常伦理”还是翻腾了起来，让张怀远极力劝谏。“不过嫁……咳咳，纳高都督为皇夫之事，终究有些……有些那个，就怕天下臣民又生大逆不道之语，说这大明怕是要改、改姓了。”

“你们这帮重男轻的家伙，子嫁就必须改姓吗？”皇敲桌子：“朕去年就诏告天下，子嫁仍留原姓，你们都忘了！？”

张怀远低，皇这一手让他心思全了。高德封王可以，当皇夫不可以啊。他成了皇夫，岂不是跟皇帝没什么两样了？

“大明只会是朱家的大明，”皇接着说：“别忘了，只有传承了太祖血脉的，才能拿起泰阿之剑，坐上社稷之座。”

“陛下……”

高德噗通跪地，再不说话他这“皇夫”的帽子就要扣得死死的了。“陛下对微臣的抬，微臣铭感五内，可微臣已与他有了婚约，陛下也、也是知道的啊。”

“我不知道！”皇耍赖了：“你说跟有了婚约，婚书呢？定礼呢？媒是谁？吉时定在什么时候？”

“没、没有……”高德渐渐缓过了神，皇似乎并不是认真的，而是还在拿他出气。“陛下也知，我与丽都忙于国事，彼此虽有约定，还没有文书与媒妁。”

“这些都没有，不就等于不存在吗？”皇粗着嗓子，脸扭到一边说：“朕知道你与她有约，不够对她而言，你不过是……总之不是不可或缺的。朕需要的话，她自然会让给朕。你就直说罢，愿意还是不愿意！”

“臣……”

高德犹豫了一下，并不是思考愿不愿意，而是在想该怎么说。无数念瞬间闪过，最终选择了直言相告。

“臣已有婚约，不愿辜负。”

这时候不管是吕适行林德诚，还是张怀远和其他臣子，神色都变得微妙起来，满脸都是吃瓜看戏的表，看着听着皇与高德的“较量”。

“你可忘了自己的誓言？”皇哼道：“你对大明、对朕满腔赤诚，但有所需，哪怕身碎骨都不会皱眉。如今只是要你作皇夫，辅佐朕治理大明，安定天下心，你竟然为了区区一子……好吧纵然她也是圣山之，但终究不如大明重要，你竟为了她而不顾大明？”

陛下你是认真的？

高德额出汗，嘴里勉强分辩道：“忠于陛下和大明是国事，与微臣的婚姻之事是不同的。”

“怎么就不同了？”皇步步不让，咄咄。“历朝历代都有皇室之嫁于边疆异族的事，那些子的婚姻之事便是国师。到了本朝，虽然没了公主外嫁之事，但臣子为了国事抛却私事，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朕可是记得，某说过古时有骁勇无双的冠军侯，留下了‘恶魔未灭何以家为’的名言，现在你……是一定要为了私事抛却国事了？”

高德满身大汗，却骤然冷静下来了。

被皇婚简直就是莫大荣幸，如果没有遇上丽的话，那他还不欣喜如狂，吃软饭吃得理直气壮？

问题是，他怎么可能放弃小丽？

作为自地球世界重生而来的穿越者，震旦也好大明也好，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个背景。能让他真切感受到这个世界的，除了魂火之外，就是小丽了，他凭什么放弃？

“你不必担心丽会生气。”远坂在旁边加料，“丽终究不是凡，她可不会像你这么执着于凡俗。你做了皇夫，她便不见，只当没跟你有关系而已。她不会怪罪你，毕竟你也是身不由己嘛，谁让皇陛下也看中了你呢。丽跟皇的关系好得胜过姐妹，她就当是转让了一件……私用具。”

特么的你没资格说这个词！

高德暗自腹诽，皇问：“朕再问你一遍，朕与丽，你选哪个？”

忠于大明跟忠于小丽原本不该对立的啊。

高德吐了浊气，心说皇你既然不讲武德，那也就别怪我了。

“微臣想……”他站起了身，挺胸昂首，对皇说：“微臣……两个都要！”

哗啦啦……

又一阵响，那是有些臣子太过震惊，乌纱帽又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