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圣山知不知道自己还能把恶魔捏成手办呢？

高德背心骤然冒汗，看姚婆婆和小丽对自己的变化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莫非她们其实是知道的？

“继续……”哪怕对方真是忽悠他为的只是拖时间，高德也想了解到更多信息。“我忽然有了些兴趣，如果你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说不定我会检讨现在走的这条道路。”

“没有证据。”唐幕低低笑着，并没有哪怕一点说动了高德的欣慰，“信不信得由你自己判断，我只能告诉你，圣山不过是群傀儡，连都不是的傀儡。他们最大的恐惧并不是混沌降临现世，而是他们的主回归。他们掌握着很多你想脑袋也想不到的技术，如果他们愿意，震旦可以变成宛如天堂的地方，每个都可以活得幸福美满。但他们不愿意，因为那会触发什么条件，让他们的主回来，夺走他们的统治权。当然他们也不希望凡灭绝，那样主同样会回来。”

“我们魔也不愿意他们的主回来，对那些存在而言，魔是比恶魔还邪恶的存在。我们会被彻底抹杀，连渣滓都不剩。所以圣山和我们魔，才会相互争斗但又不会彻底撕脸皮，毕竟除了混沌恶魔之外，我们还有共同的敌。”

“不仅是这样，圣山里面还有希望彻底解决主回归这个麻烦的存在，他们从圣山里分离出来，变成了太一圣教，希望带领魔创造出只属于魔，并且绝对安全的世界。”

“你如果真的获得了圣山的信任，不管是朱莫离也好，还是那个尖耳朵圣山之也好，能把你当做真正的棋子，愿意代一些必要的真相的话，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对了……”唐幕拍拍额上的尖角，“你既然获得了却敌号的信任，那也该从它那里知道了不少事，其中就包括圣山之主的底细。”

“你说的是仙洲？”高德觉得这个话题值得，“莫非你清楚当年郭瑞德来震旦那会的历史，愿意说的话，我洗耳恭听。”

“那个混血杂种义思达？”说到郭瑞德，唐幕就露出了马脚，“这跟他是有点关系，但并不是直接的，他不过是个访客。”

所以你连托那边的十三义思达和帝神都不清楚，更不清楚郭瑞德是为了什么跑到震旦来的喽？

高德暗笑，果然是个从上面哪些大物嘴里知道点零碎，就拿着这点零碎来忽悠的家伙。

“你知道的还是比我知道的少得太多。”他没有耐心继续跟这家伙纠缠了，的确有太多疑问，但在这家伙身上是绝对得不到正确答案的。

最关键的是，不管这家伙怎么忽悠，高德都不认为现在自己的道路有问题。

因为他并没有走在圣山的道路上……

如果圣山完全清楚这一切的话，远坂又怎么会着了他的道，从他这领了魂火？

他既没有走圣山的道路，也没有走凡种子的道路。他没想过改朝换代，也没想过杀尽魔。他只想用魂火抵御混沌，让世界变得安定和平，然后可以……领退休金。

大锤砸落在地，地板喀喇喇开裂，锤呼哧燃起白焰。

“行了，你愿意说的就这些了吧？剩下不愿说的，就用锤子砸出来吧。”

“真是愚昧而可笑！”旁边的子拖起大刀，铿锵拼接成类似月刃的巨大武器，猩红中夹杂莹蓝的冷光绽放。“主看你是个凡种子，还苦婆心的希望你悔过自新，挣脱被圣山束缚的可悲宿命，你却如此下贱与狂妄！”

月刃翻滚，将她的身影搅光影之中，变得浮光迷离。

“你还不配让主亲自动手！”如刀刃般凛冽的声带着魔光瞬间裹住高德周身，“就由我门神十叶杀了你！”

………………

大将军府的废墟上，若断裂的肢体正在蠕动，断冒起冉冉黑气。然而在炽亮的白光照耀下，黑气急速凝结为飞灰，肢体也被白光照得急速萎靡，不再像可以再生的怪兽那般，蹦跶着企图拼接在一起。

梁大甲带着手下围住这些肢体，每个身上都亮着盏拉起了活页的魂灯。他们全力燃烧着魂火，确保这些被远坂斩落的魔躯体不再回复。而废墟处的战斗，他们就无力参与了。

远坂低低痛呼，身影疾闪避开了血红与黯绿织的光刀。一手举剑催动力量抵挡，另一手按在腰间伤，伤处皮倒卷，洒的血水靠手已经难以按住，让她下意识的诅咒高德。

就是因为那家伙废掉了她的战甲，她才落到这么狼狈的地步。

这么一闪神，四下魔光绽放，而她的长剑已经无力回转。

噗噗一阵闷响，四柄样式各异但刃身都很薄很长的刀剑体，将她叉着穿透。

四个高大身影在刀剑后面出现，与最初围攻她的数相比已经少掉了两个。

“圣山战仆还真是棘手……”

“不要先吃脑袋！”

“阿仁阿义都死在这小表子手上了啊！”

“我想吃腿……”

黑气缭绕中，依稀看出这四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甚至有个少了半边脑袋，只靠弥散黑气维持着完整形。但当他们晃动时，探出黑气的脑袋或者手臂又完全是恐怖的恶魔形貌。

“吃我……”

远坂眼中的冷白光芒本已紊，听到四说话，又有了些力气。

“我倒是想重温下恶魔的味道，”她低低笑道：“当年跟小姐一起吃过，耐心烧烤的话别有一番风味。”

接着她敛容叹气，“对不起，小姐，为了能继续跟你在一起，我只能不做……不做了……”

眼中冷光忽然跳动起来，瞬间涨为飘摇的白焰，缕缕白焰同时也自被刀剑贯穿的伤出飘出，顺着刀剑急速蔓延，探魔的黑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