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特么的，韩升自己都无语了，黑线道：“脑袋又不是塑料的，当然不会多轻，之前不是排练过的么？”

“那是排练啊，今天我一想到真拍了，就觉得抬不动手。”

“...没事，大哥，你要真顺利拍完，薅我一次发，比你这NG薅好几次好吧？”

解决了其他演员问题，一切又才继续。

拍戏就是这样，充满着不确定，越多设备越多有时候就越难拍，好在后续也没意外。

陈念被混混们推过去，抢了钱，摔坏了手机，还迫着跟在地上那个脸浸没在血里的小混混接吻，好像不满足这些的想法，他就要完了。

于是她最终还是亲了，满怀着委屈，恐惧，或许还有最多。

一群混混在边上狂笑。

“给他个特写！”

监视器前，导演看着韩升从一开始的表演，就质量很高。因为这次比上次更要命，这样被揍得这么惨的况下，只剩眼神和大幅的面部表可以演戏，且后者还要慎用。

但他刚才一直是稳住的。

被腿击小腹后的反胃，击中部的晕眩，还有满眼的不甘和愤恨，织混杂，包括被迫接吻的时候也是抗拒的，没有别的心思。

但有的时候，复杂的多了，或许不如一个单纯的绪来的有力。

而且如果要出现这个表，那就是现在。

而韩升抓住了现在。

“...”他的眼神在黑夜里，亮得惊，甚至能读出一狠辣的气息从底部蔓延出来，惊得导演整个都楞了一下。

然后下一秒，他抬，起身，踹挥拳二合一。

韩升是有练过的。

虽然老是自嘲武打里的花拳绣腿，但也真是有经过训练，所以出手真的很快，很准，很狠。表就好像是认准了什么似的，重复地挥拳，砸下。

“...”

摄影师被搞得皮发麻。

因为拍摄视角的关系，这扑过来后，就是在他眼皮子下拍的。

感觉得到对方应该是用了巧劲，因为现场的声音其实并不是特别大，而且被揍的演员也不是真怎么样了，嘴里血包流出的速度都很正常。

但就无论是对方的表，还是韩升的表，亦或是镜里的呈现。

导演真得都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有些慌了：

“卡！没事吧？”

“呼...没事。”韩升拉着对戏演员站起来，感觉自己有点脱力，但好像一切都好的样子。

导演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错觉。

但他再次回看屏幕：

还是直接看傻了，他起身走到一边，觉得自己这时候很需要抽根烟冷静一下。

迷茫又狠辣，上一秒还瘫倒在地像条死狗，下一秒就能冲过来亮出獠牙。白色的烟雾缓缓盘旋升起，导演于是就感觉，有点害怕这个的。

...

韩升演的小北，在狠辣程度上超越了导演的预期。

本来导演是觉得，不要那么过，起码展现出两在心里还都是比较单纯的状态。但韩升说我不同意，那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孩子，不上就有点不对了。

他起码表皮是那样的。

这是小北的生存逻辑，生活故事，而导演想的很多东西其实带那么一点理想化的。

导演说倒也不是我理想化，其实我能写的更黑，你知道乡港那边的，其实可能比这边更过分。

韩升说也对，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导演说，这不是为了你形象考虑么，观众会更喜欢这么一个男主啊，你想想，虽然是个混混但是没那么过，甚至初见面的时候还是弱势的一方，后续还帮助陈念。

多好，那种“对别不行，对我很好”的感觉。

特别能得生心。

可别了吧，韩升表示我主要不是走偶像流量那一套，至少不完全是。所以我不要这角色吸多少，当然招恨也不必，但起码他也应该是个中的。

真就出淤泥而不染，也有点太理想化了。

于是导演更无奈了：“大哥，怎么感觉是你年纪比我大啊？真要涉及到确切的黑暗，咱们毕竟还是个青春时期的电影，讲青少年的，到时候真要拍了你连过审都过不去。”

“...”好家伙，所以是一个乡港导演来料过审的事么。

行吧，似乎也确实不用那么过。

最终两边都有所妥协，那就是陈念和小北接触的时候，慢慢地要更软化更理想一点。不在的时候，可以外在的狠，但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

换言之，韩升用一部分角色的喜度，换了角色度。

但不影响整体氛围。

“谢谢导演，辛苦了，制片也辛苦调整一下。”

“不，挺好。”

制片徐月珍其实很开心，开拍以来都前所未有的开心。

自那天晚上的那场戏拍完，她就完全满足了。本来以为会请到一个套路化演员，但家充满了挑战，甚至会愿意换那些很多年轻演员不愿意换的特质。

这让物更写实，尤其她那些独处的片段。

看得心脏发紧。

当然这些个片段，算是导演额外加的，也算是韩升自己争取来的东西？

确实是吧，总之，那天晚上过后，两陆续有接触。但真正走到一起，或者说陈念找小北寻求帮助，还是那个被追着的晚上。

此后，小北就像个影子一样，保护着她。

还会一起聊天，一起看金鱼，一起在昏黄的灯光下，明亮的阳光里骑着摩托飞驰。

小北会监督她学习，陈念会阻拦他出门打架，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

可惜，这一切都是短暂的。

不仅仅于这部电影而言，甚至扩展到整个社会，其实成年是不相信两会有以后的。一个如此向上，一个早已陷，高考毕业后会如何？

那时候，就是两之间意料之中的答案。

然而电影却给了个更早的答案，可以看出编剧其实一直想维护这份美好的，所以它不应该由传统的高考离别来打。

于是选择用了其实更残酷的做法。

有一天，小北因为有状况没能继续去陪着陈念，终于被那帮抓住了机会。等他赶到的时候，陈念已经是那样了。

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已经不用多说了。

“注意下走位啊，这空间太窄了，摄像也要多小心。”

导演反复代着，这段镜极为重要，而且绪需要特别连贯地完成，别因为一些额外的因素而影响其中。

摄像便道：“放心吧，肯定没问题。”

韩升点道：“最好给我也拍的好看点，多露点脸。”

摄像无奈：“可别，你现在演起来，比周东雨还需要抓。”

韩升打了个哈哈，正要转移话题，导演就拍手：“来来来，别聊了，各部门准备！”

“Action！”

小北喘着粗气，站在门前，拉开了木门，看见陈念蹲在地上。

她脸上久违地满是创伤，颤抖地蹲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