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东都大帝派来的钦差上使，与我们不是一路啊。我们是土匪，是强盗，用身家命去帮助钦差……”

他失笑道：“官府不去帮，反倒我们这些盗匪去帮，世上没有这个道理！”

“我们只帮对的，不论他的身份。”

左松岩露出笑容，道：“为了朔方父老，值得。而且倘若左仆和老瓢把子都兜不住，那么还有更强的来更大的来兜住！”

涂明和尚心微震。

左松岩仰望着文昌帝君雕塑，不紧不慢：“文昌帝君的左手拿书，右手为何是空的？其实帝君右手拄着一青龙偃月大刀。我们拜文昌帝君的，都是一边读书，一边砍。”

他淡淡道：“涂明，放下手中佛经，准备提刀！”

林素衣回到林家，告知林家家主雷击谷一事，愤然道：“大兄，文昌学宫欺太甚，此事不能善罢甘休！”

“当然不能善罢甘休。”

当代林家家主名叫林致远，很儒雅随和，乃是朔方有名的大儒，担任朔方的州丞，朔方大小事务都要经他的手，道：“刚才清盛回来，已经向我说了此事。这件事，其实比你看到的更加复杂。这里面还有一个叫苏云的士子在其中兴风作。”

林素衣怔了怔：“苏云？”

她尽管主持雷击谷收宝一事，但是对苏云却没有印象，大部分时间她都被灵岳先生拖住。

“苏云便是这次学大考第一。”

林致远道：“很多怀疑他是魔。各大世家都在调查他，童家也在调查他，甚至连无区也有消息说，无区中的某些老怪对他很有兴趣。”

林素衣更加惊讶。

林致远走到窗边，看着宁静的朔方城夜色，道：“我也派去探过他底。他的来历完美到找不到任何一丝绽，家乡何处，家里有谁，在哪儿读庠序，同学有谁，找不到一丝毛病。”

林素衣道：“越是这样，便越是有问题。”

林致远点：“没错。别怀疑他是魔的时候，我们七大世家反而怀疑他不是魔。他是魔不可怕，不是魔才可怕。”

林素衣呆住了。

“我们怀疑，他是从东都来的钦差。”

林致远语不惊死不休，不咸不淡道：“他与前太常裘水镜走得太近了，甚至有可能是裘水镜的弟子。而且在别怀疑他是魔时，是裘水镜保下他。”

林素衣眼睛一亮：“所以，他与裘水镜一样，可能是大帝派来的钦差！”

林致远点，目光幽幽如夜中烛火：“大帝脾古怪，想一出做一出，他这些年沉迷于长生，我们这些世家的子才好过一些。怎料安稳了一些年，他又开始折腾，派来钦差上使。嘿嘿，有些老世家禁得起查，但是我们林家禁不起啊。”

林素衣心中凛然，想起林家的诸多秘密。不查，林家光鲜靓丽，名门望族，一查，洪水淹过的茅房也比林家净一些。

林致远双手伏在栏杆上，道：“朔方七大世家，也都查不得。所以……”

林素衣疑惑道：“所以？”

“所以上使可以活着来朔方，但绝不可活着离开朔方。”

林致远面色平静，却目光森然：“文昌学宫防御森严，又有左仆那个老怪物在，动他不得。但是只要他离开文昌学宫，便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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