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是啊。”苏乙点点，“他约的是晚上十点半，为了见他，我连师兄请客的大事儿都推了。”

“我看你是懒得听一群老家伙扯皮。”刘海清揭穿他，“现在才十点，你提前来是为了见我一面。”

苏乙点点，道：“你不是让我以后动谁先跟你吱一声吗？我想了想，我想先动黑手刘三，还有翟有利。刘三我自己搞定，但翟有利得你帮忙配合，我要彻底除了丐帮这个毒瘤，但他背后有洋撑腰。”

刘海清面色凝重起来：“我可扛不住洋的压力，家一个电话可以打到委员长办公室去！”

“所以要让洋打不出这个电话。”苏乙道，“翟有利的丐帮的都是拐卖的勾当，最主要的生意就是往西方贩卖华工和。用罄竹难书来形容这个畜生，一点也不为过。我想你利用你的权利给各大报社施压，让他们刊发登报。”

“自晚清以来，国对专门贩卖华工的洋帮办恶痛绝，咱们只要先一步揭发了翟有利的罪行，这个翟有利就成了臭大便，洋迫于舆论，也绝不敢再轻易沾染他。”

《救时揭要》曾这样描述被贩卖华工的凄惨遭遇：“被骗出洋而死于难者，每年以千百计。有半途病死者，有自经求死者，有焚凿船只者。要之，皆同归于尽。即使到岸，充极劳极苦之工，饮食不足，鞭挞有余；或被无辜杀戮，无保护，贱同蝼蚁，命若菅。噫。华民无辜，飘零数万里，而受如此之刻酷乎！”

时至如今，民众对出国务工早抱有极大警惕，但西方对华工的需求却丝毫不减，于是翟有利这类毒瘤就应运而生。

刘海清沉思片刻，道：“可行，而且这件事值得运作的地方很多。你先不要急着发动。”

“我不急，因为我也要用翟有利来扬名立威。”苏乙道，“我用完他，刚好再给你用。”

刘海清点：“就这事儿？”

“就这事儿。”苏乙点。

刘海清道：“张景山怀疑你了，虽然他声声为你撇清，但我能感觉到，他觉得嫌疑最大的还是你，他之前试探我的态度，我表现出对你的回护，他应该不会在明面上调查你，但可能会在暗地里搞动作。”

苏乙闻言不禁微微皱眉。

刘海清安慰道：“不必担心，我会帮你压着他的，他在我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么花来。”

“我还怕他误打正着。”苏乙道，“现在全国都觉得延庆是九哥杀的，我怕他把我杀延庆的事儿，跟九哥联系到一起，继而再牵扯到一个月前九哥逃脱的事。”

刘海清呆了呆，倒吸一气道：“这还真不得不防……”

万一张景山真差阳错之下把一个月前王雅桥逃离津门的事和今天延庆被杀的案子，通过苏乙给联系到一起，再往上一报，那刘海清和苏乙就都完蛋了。

“想办法跟九哥那边联系一下，让他亲自开撇清关系吧！”苏乙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联系到他的。”

刘海清瞥了眼苏乙：“你怎么知道？”

“就凭你这句话，现在刚知道。”苏乙笑了笑。

“你诈我！”刘海清没好气道，“好吧，我承认我跟踪王雅桥手下，掌握了他手下的落脚点，但我可没想要做什么，不然我早做了。”

“我又没说不信你，你激动什么？”苏乙奇怪看他一眼，“总之你跟九哥联系，让他发声，那咱们这边的危险就解开了。”

“张景山不见得真能想到，真有这必要联系吗？”刘海清道。

“没必要用我们的前程命去赌他不聪明吧？”苏乙笑道。

“也是。”刘海清叹了气，“要是我今天真联系了，我这条线可就断了，以后再想联系九哥，就联系不上了。”

“不见得，”苏乙道，“你提我的名字，九哥应该会保留这个联系渠道的。”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办。”刘海清站起身来，“疼事儿一大堆，你说这延庆，他把钱藏哪儿了？要是能把他的财富起出来，咱哥俩这辈子就不愁钱花了！”

苏乙恍然一拍脑门儿：“对，还有老的钱，差点给忘了！这事儿我来办，真翻出来，咱俩二一添作五。”

“这么有把握？”刘海清狐疑，“张景山今儿可是发誓要掘地三尺，把公馆翻个底朝天的。”

“钱肯定不在公馆。”苏乙道，“总之这事儿你别管了，给我就对了。”

刘海清乐了：“行，你要真翻出来，以后我管你叫哥。”

“叫爹吧。”

“滚！”

晚上十点二十的时候，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走进了咖啡厅，看到苏乙后，径直向这边走来。

还离得老远，就爽朗笑着抱拳：“耿先生，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啊，鄙苏振芝，登瀛楼的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