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佐都不清楚是否该以妖魔来去形容祂、这样宏伟恐怖的存在。

“利维坦……”

他低语着。

到了如今，洛伦佐不由地用《福音书》中所描述的怪物来形容眼前的一切。

“宏伟的【弥赛亚】、被唤作利维坦的妖魔。”

洛伦佐呼吸，这是来自于福音教会的记载，曾经洛伦佐只觉得这是对神话的歪曲，但现在看来，或许那记载的都是真的，只是过了太久太久，久到熟知的都死了，久到新生的将其视为虚妄。

“你是在恐惧吗？霍尔莫斯。”

另一个声音响起，是疫医。

【间隙】侵下，两的意志开始互，洛伦佐能体会到疫医的绪，疫医也能感受到洛伦佐的。

洛伦佐没有回答，但紧接着他感受到了，来自疫医的绪。

狂热，依旧是不变的狂热。

“霍尔莫斯，我的研究是对的，我的理论是对的，我的真理是正确的。”

在这巨物的压抑下，疫医疯狂地呓语着。

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神明，也没有生物能拥有这样庞大还不自毁的身体，那么答案只剩下了一个。

“这便是‘升格’吗？”

疫医呢喃着，紧接着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话语。

“不……不对。”

他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是能隐约地感受到错误的存在。

疫医一定是疏忽了什么。

洛伦佐则依旧保持着沉默，他注视着这黑暗的群山，一言不发。

海面之上风起云涌，伴随着海蛇的靠近，重重的怒涛击打着船身，海博德和克拉夫艰难地立于其中，尽力地拉紧了身旁用来稳定原罪甲胄的线缆，好让自己不被溅起的花冲下甲板。

“小心！”

海博德惊呼，有妖魔随着溅起的花爬上了甲板，克拉夫试着挥起折刀，但一发铝热弹抢在他之前命中了妖魔。

狭窄的影里塞琉举起铝热步枪，一发命中，随后朝着海博德竖起了大拇指。

海博德能模糊地看到那个孩的身影，她确实很听话，躲在了安全地带，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赞叹她枪法准，还是说她会找漏。

“洛伦佐呢？他又在装死吗？”

海博德大声喊道，他不清楚权能·加百列的质，他只知道自从海战开始，洛伦佐这个家伙就一直在黑天使里发呆。

“他应该不在这里！”

伯劳回应道。

他和海博德一样，也不知晓权能·加百列的存在，但他曾参与过针对劳伦斯的围剿，他很清楚劳伦斯所拥有的、和洛伦佐这相似的能力。

海博德刚想问伯劳什么意思，下一刻更为剧烈的冲击泛起，晨辉挺进号剧烈地颤抖了起来，仿佛没几分钟它就要在颤抖中解体。

“祂来了！”

伯劳大喊道。

从甲板上无法完全地观测到海面的变化，但伯劳能看到那些因海蛇而涌现的辉光，光芒降临到了船体的边缘，他们仿佛是行驶在光之海上。

无穷的光芒从下方升腾。

【准备开火！】

洛伦佐的声音在这一刻响彻于脑海之中。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将们的意识联系在了一起，海量的信息以洛伦佐为纽带传输着，高居于指挥室的弗洛基看到了火炮手眼中的画面，相应的火炮手也看到了弗洛基视野内的一切。

洛伦佐协调着所有，将纷杂的意志统一。

黑天使内，洛伦佐紧闭着双眼，鲜血从他鼻中溢出，随后是眼角与双耳，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引。

【来了！】

声音回之际，海面隆起后裂，漆黑的躯骸拔地而起。

一阵强光过后，通天的蛇身屹立在晨辉挺进号旁，鳞甲与船体的边缘摩擦着，激起火花后在船体上留下伤痕，压抑的恐惧直接倾倒在了所有的身上。

弗洛基猛转舵盘，在阿斯卡隆无法移动炮管的况下，他需要调整船体的方向来进行瞄准。

动力全开，花翻转成白沫散去，晨辉挺进号试着和海蛇错开身为，将炮指向伤，但海蛇的速度要比他们快太多了，祂高高地升起，随后砸下。

强光夺去了所有的视野，只感到一阵地动山摇，金属的碎声不断，巨力的冲击在身旁发。

海博德只感到一炽热的焚风掠过，他和克拉夫都高高飞了起来，模糊之中被武器师一把抓住，稳定了身影，武器师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固定的线缆崩断了一个又一个，只有少数几道线缆还在努力地拉住他，至于一旁的黑天使，锋利的铁羽在甲板上留下数道的凹痕，在船体的边缘稳住了身影。

烟雾散去，晨辉挺进号的边缘坍塌下了一角，海蛇这一击完全有机会将晨辉挺进号从中段击沉，好在弗洛基在关键时刻令船体微微偏开，错开了这一击。

“伤……伤！开火！”

海博德在炽热的高温中睁开眼，他看到了洛伦佐所说的那道巨大伤，现在它就在船舷的一侧，阿斯卡隆完全有机会将其贯穿。

巨大狰狞的伤之中狂舞着红丝，灼热的焰火不断地溢出，仿佛是一扇开在船舷一侧的熔岩之门，高温将临近的金属都烧红了，升腾的热气吹袭着吊塔，机械臂在焚风中剧烈地摇晃着。

“阿斯卡隆！”

海博德怒吼着，但焚风散去，那些本用来支撑炮管的舱室与金属废墟开始了崩塌，剧烈的撞击令这本就不稳定的结构崩塌，高温熔毁了金属，化作的铁质流淌着。

维京绝望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只有一次机会，而现在这个机会消失了。

炮管侧倾向了一边，铁索被拉紧，它不断地摇晃着，难以稳定下来进行瞄准，连带着上方吊起炮管的吊塔也摇晃了起来，似乎下一秒它也会一同崩塌。

寂静间武器师挥起利刃，它迅速地切断了身上连接的线缆，在甲板上狂奔了起来。

“伯劳！你要做什么！”

海博德惊呼，只见武器师一路朝着燃烧的废墟跑去，这简直就是在送死。

“弑神！”

伯劳的声音从其中响起。

他的神状态很差，走到现在，全靠着弗洛伦德药剂支持，这样频繁地启动原罪甲胄，对于任何而言都是个不小的压力，但大概是习惯于陷绝地了，伯劳感觉也糟不到哪里去了。

明明是冰冷的大海，迎面却是炽热的焚风。

伯劳开始有些理解红隼的思维方式了，如果把眼下的生命，当做从死神手里偷来的，反而没有什么压力可言了，毕竟他已经赚了很多。

武器师的步伐变得缓慢了起来，它一步步地登高，迈过碎的废墟，趟过炽热的铁水。

终于，炮管倾倒的阿斯卡隆出现在了它的身前。

撞击与高温令原本的支撑崩塌了一截，能看到吊塔还在工作，留守在其上的技师看到了伯劳的行动，他忍着炽热的高温进行着最后的反抗。

绞盘缓缓地转动着，吊钩拉扯着它，费力地将沉重的炮管抬起。

技师觉得自己就像身处于燃烧室中，他已经脱掉了上衣，但汗水还是流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