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唐纸隔着手术床都能闻得清清楚楚。

唐纸环顾了圈别墅，再通过镜面观察着屋子，没有找到那传声术器的所在地，然后又猛然间意识到，这整间屋子，应该就是传声术器本身。

处在真正诊所中的没有犹豫，很是艰难地从怀里摸出钱包，放了三百块钱在桌面上，担心被风吹丢，还用笔筒将其压住。

“说况吧。”

只能听见医生的声音响起，还是本能地环顾着周围，还是不能瞧见影，也只能打消了念，然后用她犹豫的话音道：“杨医生您好，我过来看病的，之前去过几家大医院，但是问题都没有解决，听说了您这里，虽然是大晚上的，但是还是决定过来看看。”

“直接说状况。”杨紫果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手术床，唐纸心中有些奇怪的感受，这位医生貌似真的完全不像医生，该有的医生态度都没有。

“嗷嗷，好的，杨医生，我和我先生结婚已经三年了，怀孩子已经五个月，我先生家对我很好，知道我有了孩子以后也都很开心，全家都围着我转，一切事都以我为中心。

很久之前我就想要小孩了，本来我以为我即将要成为一个幸福的妈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上个月开始，我夜里总是做噩梦，总是梦见自己的孩子流产，一次两次三次……我做了几十次这样的梦，梦里很可怕，梦里我下身浑身都是血，而我的所有家都告诉我，说我的孩子流产了，甚至……甚至前不久，梦境里我丈夫抱着我死去的孩子，笑着告诉我说，孩子死了……

这梦让我很痛苦，让我很难过，我告诉了我的家里，告诉了我丈夫，我公公婆婆，但是，他们都没有当做一回事，他们觉得这只是梦而已，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在他们的安慰下，我也渐渐放宽了心，平常心地去看待这件事，我知道这或许真的不代表什么，仅仅只是梦境而已，根本什么都代表不了。

可是……可是前几天，星期四，我忽然发现我怀里的孩子不会动了，没有反应了……它平常都会踢我，平常，每天我放音乐给他听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兴奋，可是……我很怕，很慌张，我去找了很多医生来做检查，都说我的孩子很健康，没有一点问题，但是我知道有问题啊，我是妈妈，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动静了，像是……像是死了一样？！”

“我很怕，我很怕！我和他们所有说了，但是家里还是不相信我，甚至还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也好，还是那些医生也好，都告诉我我这是产前焦虑，可是我明明知道，我这不是产前焦虑，我肚子里的孩子，明明就是没有动静了……明明就是……”

唐纸蹙紧了眉。

顶灯照耀下，处于灯光正下方的妻子模样看起来分外的可怖，茫茫夜之中，她这逻辑没那么清晰的语言所传递出来的故事，更是有些骇。

唐纸并听不明白她的苦恼，所以转看向了这位自称神医的老。很好奇，这个的况到底是什么，而居然连这种况，都不达到杨医生亲自出面解决的地步。

杨紫果脸上仍旧清风云淡，擦掉嘴角的酒，道：“把这个孩子打掉。”

孕的身体猛然一颤，手下意识地便捂住了自己的腹部。

“把这个孩子打掉。”杨紫果再一次重复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唐纸同样困惑不解，为什么他会提出这样的解决方案？做噩梦，怀中的胎儿也没有反应，医生们检查有全无问题，为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是打掉孩子？按照侦探悬疑的路线，唐纸首先揣测的是神有问题，其次便是家中有问题，亦或者是真的异族作，譬如自己在蟒车上碰到的那粒魂胎。

“我治天下病，也知天下事，治的是，最了解的自然也是。在未出生时，已经有了神智，而母亲和肚子里的孩子之间更是有种灵魂上的关联。

在这个世界还是有种身份叫做言命，专为别言命，他们能看清别的命运，但是代价就是言命自己的命无法被看清，唯一有机会的时候，就是在孕肚中时。

你这孩子是生来的言命，他神智早开，看到了自己出生之后的命运疾苦，但他无法杀死自己，所以他通过这种灵魂上的关联在告诉你这一切，告诉你，他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