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有另外的耳目？”

李长寿指了指自己左耳，又指了指自己右耳，笑而不语。

文净道若有所思，幽幽地道了句：

“属下还为探听到了此事开心了数月，不曾想您都已……”

李长寿笑了笑，左手张开，掌心涌出一团云雾。

这些云雾凝成了五部洲的大概形状，缩小为掌大小；又在五部洲周围凝出了一片片‘岛屿’，这些岛屿缩小为星光，缓缓向外扩散。

星光中，有诸多闪烁着红光。

李长寿有意敲打文净道，淡定地解释着：

“这是西方教此时直接或间接控制的三千世界。

他们的思路确实不错，在五部洲之外开辟香火神国，再借用香火功德抵挡劫运、培养仙兵。

可惜，他们始终是小觑了道门，又将族当做傀儡木偶，还要用掌控回的方式，巩固这些香火神国，宣扬他们的教义……

可笑且可叹。”

文净道笑道：“既一切都在水神大您掌握之中，属下就放心了。”

李长寿道：“且将你所知继续道来，我看是否有遗漏之处。”

“是，”文净道盈盈一礼，继续此前讲述。

半个时辰后，文净道这化身化作血雾消散；

李长寿站起身来，来回踱步，目中满是沉思。

乖乖，西方教真就这么狠？

在三千世界中囤积了无数凡正常逝去的魂魄，要在血海上另开回殿？

若对方要用魂魄攻打地府，那很容易化解，天庭派兵及时驰援就可。

麻烦的是，对方以大批魂魄要挟地府，后土娘娘那般温柔，绝不会让这般多的魂魄无辜消散，定会允许新的回出现，或是让出六道回部分的控制权。

天庭能作甚？

直接派兵清缴了这批魂魄？

这无异于屠杀凡！

归根结底，此时最大的麻烦，还是已成了西方教手中王牌的诸多大千世界；

而西方此时正有意要动用这力量，想借此扛过大劫。

不能，思路必须清晰。

香火神国……

不错，要从根本上，给香火神国打上‘祸’的标签，从而借天道之势，瓦解西方的布局。

送走文净道后，李长寿在玉泉山的纸道也很快告辞。

确定了杨戬的成长之路，会如自己预期那般发展，李长寿就暂且将此事放下了。

说是暂且放下，其实也是做了些准备，他给玉鼎真留下了十多枚专用的传信玉符，又在玉泉山附近埋下了几只纸道。

随后，李长寿就将自己关在小琼峰密室，招来十多只空白的画卷，开始细细思考。

西方教上下颇多能。

西方教自然知道，去紫霄宫商议封神事，他们定会遭道门圣与圣弟子们针对，必然得不到多少好处，故提前将视线放在了其他方面……

汇聚功德，汇聚众生念力，就可渡过大劫？

李长寿仔细捉摸着，提笔画下了一只弹弓，开始了反复推演。

这次的假设，他也稍微大胆了些，毕竟是去太清观学过道的圣未公开弟子了。

呃，怎么有点私生子的既视感……

【如果我是西方圣，该如何此局？】

……

有琴玄雅在水神府养伤半个月，在龙吉的照料下已伤势痊愈。

但有琴玄雅不发一言，始终保持着沉默。

一直到与李长寿相约的时间点，李长寿前来探望，她才露出了少许微笑，开喊了句：

“水神。”

侧旁龙吉眨眨眼，嗅到了一点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龙吉小声道：“老师，那我先回去啦。”

“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龙吉嘻嘻一笑，对李长寿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要溜仙。

但一声‘且慢’从后面追了过来，龙吉眨眨眼，扭看去。

李长寿手中端着一方包裹，笑道：

“这是接下来半年你要学习的谋略之法，功课可是一刻都不能落下。”

龙吉的那张小脸顿时成了苦瓜，一把抢过包裹，气得轻轻跺脚。

“知道啦，就喜欢欺负！”

看龙吉灰溜溜地驾云而去，李长寿轻笑着摇摇。

有琴玄雅坐在床榻上，抬注视着李长寿，长长的睫毛轻轻眨动，小声问：

“水神，都顺利吗？”

“还好，”李长寿转过身来，笑道，“今后你就安心在水神府修行，我在天庭中也算有些名望，不会有打扰此地。

需要你站出来做宣传之事，我会提前通知你。

你也可随意闭关，修为才是最根本的，莫忘了前方还有金仙劫。”

“嗯！”

有琴玄雅站起身来，换了一身浅白色宫裙的她，此刻长发如瀑般滑落，些许仙光环绕，美得令目不暇接。

李长寿又道：“此时凌霄宝殿正在朝会，我带你去天河边走走，待朝会散了再过去拜见玉帝陛下。

你且稍微收拾下，不可失了礼数。”

“师、水神不用去参加朝会吗？”有琴玄雅有些好奇地问着。

李长寿笑道：“玉帝特许，若无大事，我不必现身。”

有琴玄雅眨眨眼，虽然不明白具体含义，但总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李长寿去屋外等着，用仙力封了这处厢房。

有琴玄雅很快就收拾妥当，换上了她最喜的冰蓝色长裙，搭配着金纹绣云长布靴，扎起了简单练的俏马尾。

水神府各处的天兵天将，都忍不住侧目多看一两眼……

有琴玄雅向前，对李长寿抱拳行礼；李长寿驾云带她飞出水神府，朝天河而去。

这一路，有琴玄雅大概有些理解了，自己长寿师兄在天庭到底拥有何等权势。

但凡他们路上遇到的天兵天将，尽皆远远停下云，整齐划一地低抱拳行礼，而长寿师兄却只是点回应。

哪怕遇到一两位气度非凡的天庭仙神，对方也是率先做道揖，甚至还有拐了个大弯，故意装作偶遇，向前行礼寒暄几句。

李长寿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但有琴玄雅看在眼中，心底的念十分繁杂。

若问世上何物最是磨，那自是子的心事了。

到了天河旁，让有琴玄雅远远等着，李长寿径直去了天兵练之地。

他招来卞庄，将卞庄带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淡定地布置了十几层仙力结界。

卞庄：……

慌是真的慌，反抗是真不敢反抗。

“水、水神大，”卞庄喉结轻颤，“您带回天庭的那位仙，末将绝对没有动半点念！

末将此时心底都是姮娥仙子，末将愿立大道誓言！”

李长寿慈眉善目地笑着，“莫紧张，我还不知你品吗？

小庄啊。”

“哎，大您说。”

“我记得，你家里好像有个天涯阁，对否？”

卞庄不由满雾水，还是连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