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的柔腻，“陛下……”

铁俨没动。

柔荑悄悄探龙袍的前襟，“陛下……妾……妾想给慈儿添个弟弟……她太孤单了……也没个帮手……”

铁俨忽然触电般拂开她的手。

静妃退后一步，脸色雪白，愕然望着皇帝。

“慈儿孤单了十几年，没耽误任何事。我们身为无用父母，不要给她添，就是能做的最后的事。”铁俨淡淡道，“朕不想你总做蠢事拖累她，也不想她担心你，这些子多点拨了你几次，倒让你多了许多不该有的想。是朕的错。”

静妃煞白了脸，眼神中又浮现茫然，显然又开始接受不能。

她不明白，陛下这半年明明对她很好的，宫里一份，陛下也正当壮年，为什么就绝了子嗣之念呢？怕孩子被害吗？但是现在慈儿有能力保护大家了啊。

是因为她不够好吗，是怪她没有留宿慈儿吗？可是他来自己宫里的次数有限，今晚气氛又这般温馨，自己也想珍惜这机会啊。这满宫哪里慈儿不能睡呢？至不济等陛下走后，她也会把慈儿接回来的啊。

她也曾为慈儿长跪宫门，陛下那段时间对她很好，才有了现在的相处，她是愿意为慈儿牺牲的，只是些许小事，陛下又何必这般计较呢……

铁俨痛地看着，心想之前无意中听说这子小时候跌伤过，如今看来八成是了，不坏，也并非不儿，却永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他觉得有点累，怕静妃哭起来又让铁慈心，放柔了声音道：“别多想，早些休息，朕还有公务要办。”

他匆匆离开，静妃趴在榻上哭，秦嬷嬷无声进来，道：“娘娘，该洗漱了。”

静妃抬起哭到无神的眼眸，凄凄惨惨地道：“陛下为什么……”

“娘娘不该这样想，”秦嬷嬷肃然道，“陛下有心结，不近色多年，皇太如今也长成了，陛下更是一心扑在朝务上，只想励图治，令我铁氏皇朝荣耀万年，娘娘不该拿这些事来打扰陛下。”

“再说，娘娘如今已经是宫里一份，这便是陛下的重，娘娘该珍惜才是，莫要节外生枝了。”

“这怎么能叫节外生枝呢？这是子嗣绵延的大事啊，皇家子嗣只剩慈儿一，这万一……”

“娘娘！”秦嬷嬷厉声喝。

静妃被吓了一跳，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扁扁嘴不说话了。

秦嬷嬷吸一气，道：“陛下看重娘娘，太英睿孝顺，娘娘该庆幸才是，若为此心生怨念，叫知道，陛下和太又该怎么想？”

静妃吓了一跳，垂下委委屈屈地不说话了。

秦嬷嬷看了她一眼，无声叹气，有点理解陛下和太的痛了。

说她不知进退不懂分寸吧，就是个简单的。

说她天真简单吧，小心思还不少。尤其男方面。

毕竟她也没别的事可以琢磨了。

愁。

秦嬷嬷见她不说话了，也便福一福身，出去给她安排洗澡水了。

静妃在榻上翻了个身，触及了褥垫下的硬物，这是她某次逛园子时候捡到的，一本十分美的春宫，静妃知道宫里是不许有这种东西的，但很多妃子都偷偷藏着几本，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掉了。

她本想扔掉这东西，陛下不近色，后宫学这些不是隔靴搔痒吗？但是翻开看看，却发现那春宫绘图美，搭配故事和各种传说，以及美容装饰，内媚之学，竟还颇值得一看，便留了下来。

此刻她翻开一页，痴痴看着里千奇百怪的姿势，再次惊讶怎么可以摆成这般模样？

底下的小字说着这如何以莲花白玉膏夜滋养肌肤，养得驻颜不败，体肤绵柔，令“如卧云上”，叫男子撕掳不开，欲仙欲死，长宠而不衰……

静妃漫无目的地想，都说陛下不色，她觉得不是的，想必这许多年被太后压得喘不过气来，才绝了这些事，如今陛下终于可以松气，心态慢慢会变化的，谁先体贴了陛下心意，将来就一定能成为陛下心上的那个。

这个，除了她，还能有谁呢？

毕竟太现在那么出息。

只是陛下对她虽然比别好，看她的眼神却很坦，并不是男看的眼神。

静妃如今不过三十出，正当好年纪，宫长夜漫漫，久旷的身心难熬欲望的火，一些难言的渴望像冻土下的春芽蠢蠢欲动，时刻试探着挣裂出纾解的罅隙来。

是因为她不够美吗？

或许陛下不够喜欢她这种清丽型的长相，她还不够白。

或许她可以试试……

只是这册子是谁的？又有谁拥有那莲花白玉膏？

宫中有谁能算长宠不衰的呢？又有谁肌肤如雪，驻颜不败？

她忽然猛地坐了起来。

太后！

本朝并无受宠妃子，但是往上一代，萧皇后曾以肌肤如雪，体态柔软，舞艺绝，宠冠六宫！

……

铁慈回到玉琇宫，偌大的宫殿自然一时半刻打扫不完，只将主殿收拾出来，又清理出来一座偏殿，安排了大通铺，供瑞祥殿上下暂时居住罢了。这也是丹霜的意思，都住在一起，安全一些，也好拱卫主子。

铁慈去看了看自己陈设致诸物齐全的主殿，没去睡，去了偏殿，她的莺莺燕燕们正互相帮忙着剪发，今这群纵火犯太过投，虽然做了自身防护，但是发大多都烧坏了，此刻都坐在桌前，执着大剪刀，抿着唇帮同伴剪发，咔擦咔擦之声不绝，地面铺满了一层青缎子般的乌发。

这个时代们对于发还是如对颅一般的重视，尤其是子，一乌发自出生后便心养护，十分惜。若断发，也就是意断绝，除非遁空门。此刻铁慈站在门，看见自己那群莺莺燕燕，都收了前的嬉笑自如，神肃穆，殿内的气氛十分沉重。

虽然很是舍不得，姑娘们却都很脆，互相催促着舍不得下手的同伴们快一点，莫要让殿下看见，三下五除二剪完，个个都成了童花，互相望望，有噗嗤一声笑了，有笑过又哭了。

铁慈站在殿，凝视着那一地乌发，心想这一根发就是一座山啊。

还有城门前做戏的戚家，冒险让血骑跟在她后面直接闯城门的狄一苇，散尽家财的田家，不管不顾来接她的萧问柳，在城门卖艺数的杂耍班，结社踏青的盛都小姐们。

这些用尽办法给她铺路，将紧迫时光拉长的们。

看着他们，还有什么理由颓丧，有什么理由退让，有什么理由想那些风花雪月呢？

有回，看见铁慈，惊呼一声。

铁慈立即换了满脸笑意，啧啧一声，托着下上下端详，笑道：“这发型不长不短的不好看，还不如一起剃光了，出门一溜青溜溜大光，从此瑞祥殿闪瞎眼。”

童花们一起笑着冲她扑过来。

把她扑倒在大通铺上。

铁慈趁势赖在大通铺上，和她的后宫们胡天胡地滚了一通，捏捏这个的说手感不好了，捏捏那个的胸说一定植硅胶了，殿内叽叽咯咯笑声不绝，闹着闹着，外袍就飞出去了，哄笑声里，靴子也飞出去了，衣裳钗环卸了一地，脂香满殿氤氲，叫瞧着，活脱脱一幅皇太子冶游乐图。

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