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你们请功，不能升官老夫就把吏部尚书一吞了。

众都为之一震。

但谁都没有杨德利震的凶……他筛糠般的在颤栗，兴奋的不能自已……

“升官……若是能升官，姑母的在天之灵定然能欢喜，姑母……”

他看看左右，一拍脑门，懊恼的道：“如今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值房，为何忘记了再做一个姑母的牌位，每烧几株香也好啊！”

他心中欢喜，连看账册的眼神都锐利了许多。

我要升官！

但……高尚书若是随一说呢？

杨德利嗖的一下冲出去，高履行正在往外走。

“高尚书！”

高履行回身，见是自己竖立的典型，就笑道：“可是有事？”

杨德利认真的问道：“若是寻到了大事，这就能升官吗？”

哪有那么多大事给你寻？

杨德利最高记录是查到了每年损耗数千斤，这算个的大事。

你努力查吧……高履行点，“老夫身为户部尚书，自然说了就算。”

杨德利的嘴唇蠕动，一万句马，最终化为一句话，“高尚书……真英俊。”

后世有句话叫做男儿永远是少年，说的就是男的心态。

高履行也是这等心态，虽然知晓杨德利多半是违心之言，但心也颇为愉悦。

而这个时代的标准就是……年纪大了要稳重，官做大了要稳重，什么英俊，这等马太过轻浮。

向长林担心高履行不悦，就喝道：“满嘴胡言语，还不回去做事？”

回过，他笑道：“杨德利没读过书，这几年才跟着他表弟武阳伯学了些，依旧粗鄙不文，倒是让高尚书见笑了。”

你想说老夫不够英俊？

正因为是杨德利这个憨憨说出来的英俊，老夫的心才愉悦，换了你向长林，老夫能把你的羞愤欲死！

高履行拂袖而去。

“我这是……哪犯错了？”

向长林一脸懵。

……

“做个牌位多少钱？”

“这个……牌子不值钱，但虔诚才值钱，一看郎君便是贵，这心虔诚了，祖辈才能听得到，才能受了那些香火。”

杨德利摇摇，转身就走。

伙计喊道：“少五文钱！”

杨德利再摇。

伙计喊道：“少十文钱，再不能低了。”

他觉得这笔生意妥了。

“我回家自己做。”

擦！

伙计骂道：“竟然遇到了这等狠？”

杨德利回到家中，寻了木材，自己加工，最后写字时却有些麻爪。

王氏抱着闺大丫来了。

“阿耶！”

一岁多的闺叫声气的，杨德利抬笑道：“阿耶做个牌位，晚些带你玩耍。”

王氏知晓杨德利的抠门子，“这是什么？”

“牌位。”

“那便是写字……要不去隔壁，杜贺原先是做官的，字定然写的极好。”

“是啊！我怎地忘记了他。”

这便是肥水不流外田。

于是杨德利的值房里便多了一个牌位。

早上进了值房，先洒扫，然后杨德利点了三炷香，嘟囔道：“姑母吃香火哦。”

随后他便开始了工作。

这半个月他不是没成绩，而是在查一件事。

“这蓝田县水灾……竟然少三十一户家，二百五十九。当年华州也是雨水灾，可也没死几个吧。”

杨德利随后去了户部。

“我寻一下蓝田的户籍。”

户部的同僚也习惯了此的各种奇葩，提供了方便。

杨德利顺着编号，一路寻到了那二十多户。

“咦！”

杨德利诧异的发现，这二十一户家竟然不在一处。

“那一年华州淹死大多在一处，这发大水难道还把整个地方都淹了不成？”

杨德利把这些资料抄录下来，随后去告假。

向长林爽快的批了，杨德利就去了东市，寻了几个蓝田籍的商。

“前年蓝田可是发水灾？”

“是啊！”

“可大？”

“不小，不过大多在无处。”

“再问一句，可知晓淹死了多少？”

“说是淹死了数百，可除非是整个村子被淹了，否则哪有可能？”

这就是底层的经验。

杨德利回到了户部再度告假，随即去了蓝田，一一查看了那二十一户家原先的地址。

“这里怎么可能会被淹没了？”

站在完好无损的房屋边上，杨德利满脑门都是黑问号。

回到长安城，他径直去寻向长林。

——以后不可越级上报！这是向长林的告诫。

他汲取了教训。

“向郎中去了尚书那里。”

“哦！”

杨德利很老实的去了高履行那里。

“……朝中的诸位相公先前都说了，天气热了，处处做事都慢，要严厉处置了。”

高履行在给各部的郎中转达朝中的决议，他看看郎中们，发现大多恹恹的，不禁怒火就飙了起来，喝道：“做事要学杨德利！”

“高尚书，仓部杨主事请见。”

老夫这是什么嘴？莫非前阵子见过高起作用了……高履行淡淡的道；“让他进来。”

向长林起身道：“高尚书，杨德利才将告假，这是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吧。”

这是又发现了几百斤粮食的错处？如此老夫要当众奖掖一番，以此提振户部的士气。

杨德利进来了，发现高履行微笑的很是亲切，心中不禁激动。

高尚书这是对我工作的肯定啊……他朗声道：“高尚书，向郎中，下官前阵子发现蓝田县销了三十一户家，两百五十九。下官一看缘由，竟然是水灾淹死了。下官一想不对啊！以前老家发水灾时，除非是大水灾，否则哪里能死那么多？而且一个都没逃出来，让下官不解。”

不好……高履行只觉得脑门子突突在跳。

向长林刚想呵斥，杨德利已经流水般的把问题说出来了，“后来下官去了蓝田查看，这分散的三十一户家，压根就只是挨了洪水的边，哪里能淹死了？”

看看，我可是寻到了个大问题，这次升官没跑了吧……杨德利心中美滋滋的。

高履行的嘴唇在颤抖。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做了这等的上官……向长林哆嗦着拱手，“高尚书，下官请封。”

不是灭，说明向长林还有理智……高履行点，“如此，此事都不许说。”

向长林觉得自己得分了，于是准备呵斥杨德利，却发现他一脸难为。

“你这是……”

你不会是告诉了别吧？

向长林只觉得小心肝噗通噗通的跳，就像是年少时自己被隔壁小娘子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