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街角。

周河全实在疑惑，看着姑爷，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方鸿，怎值得先天高那般重视？”

“是啊，是啊。”

管家背后湿透，寒风吹来，打着哆嗦。

对于县衙先天高的问话。

管家也是摸不着脑，又错愕又惊奇。

“咳咳。”

孙恩瑞清了清嗓子，笑道：“方大是后天九层真气境，战力比肩先天，岳丈你开办的周宅练武场出了一位大物啊。”

此言一出。

周河全失声惊呼：“方大？真气境？”

“比肩先天！”

管家眼珠子瞪得溜圆，下险些脱臼了。

没听错吧。

怎么可能。

方鸿……方鸿……仅仅只是佃户出身穷小子，前几个月，才到周宅练武场开始练力气。

这就太离谱了啊。

无论怎么看，方鸿和武道强者，完全不搭边儿。

“好了。”

“你们且回去。”孙恩瑞还有公务需要处理，临走前，叮嘱道：“今夜的妖族袭击，便是方大出手，力挽狂澜，斩杀大妖，你们先别往外说……我还不知方大是否愿意扬名。”

“……”

周河全和管家愣愣地目送周家姑爷转身离去。

浓浓的夜色笼罩四周。

冷冷的寒风拍在脸上。

两只觉得世界变得陌生了，变得梦幻了，酒楼话本的传说故事变成真实不虚的事迹。

而且。

就发生在身边。

“唉！”

周河全不禁捶胸顿足……他开办周宅练武场，是为了施恩笼罩那些根骨好的。

一旦将来出了个武秀才。

反过来照拂周家。

那就是大赚。

譬如姑爷孙恩瑞，便是如此。

本来周河全挺满足的……洛河村狐妖一案，要不是自家姑爷帮衬，周旋，全家老小下牢狱，势必落个家亡的凄惨境遇。

但此时。

惊闻方鸿的事儿。

周河全顿时觉得自家姑爷孙恩瑞没那么香了。

……

县衙之外。

街道中间。

书院院长张博武，看着黄鸠，面色古怪，接着注视吕安乔，心莫名复杂的感慨一句：“小吕，这一回诛妖有功，我会找裘县令解除你的科考禁令。”

“谢院长。”

吕安乔面色惊喜，又说道：“我记得方鸿大喜欢吃瓜……张院长，黄教习，要不咱们买点瓜一起送过去？”

张博武：“……”

黄鸠：“……”

两拉不下面子，摆摆手。

见状，吕安乔看看天色，已到了凌晨时分，上门送瓜，可能会打扰方鸿的休息。

一夜斩杀那么多妖族，想必……方鸿也很累。

“好吧。”

吕安乔面带遗憾，归家而去，路过一处处街道民宅。

一个个惊魂初定的们，站在自家的门，观望街上安抚民众的官吏，忐忑不安，全无睡意，恍如灾难过后的景象。

县城里。

随着官吏们到处告知。

恐慌的氛围渐渐消退。

们都感到劫后余生的庆幸、激动亢奋，无法言喻。

……

同一时刻。

飞云县尉施高虎带着长子在县城上空飞来飞去，每到一处，高声大喝，安抚民众，镇压象，通告妖族全部伏诛的消息。

很快。

县城的东区、南区，通知完毕。

县城的北区，西区，中区，由裘县令负责。

“父亲。”

白衣中年负伤，尚未痊愈，虚弱苦笑：“咱们施府祸事了，那方夭和方蓁蓁……”

听长子讲完，施高虎面色凝重：“你速速回去，问霄儿有无苛待，有没有打骂欺凌的行径？好在她们是霄儿贴身丫鬟，倘若是通房丫鬟，粗使丫鬟，那才叫无妄之灾，大祸临门，没有挽回的余地。”

“霄儿品行端正，心地善良，对待府内下们还算仁厚。”白衣中年不禁苦笑了一声，再宅心仁厚，也是主子啊。

主仆有别。

等级森严。

虽然事后的补救，还算及时，但难免惴惴不安。

“说起来。”

“我跟方鸿是同乡，都是洛河村农户出身。”

施高虎摇轻叹：“看来，洛河村狐妖之死，不是那个吴乙芳，而是方鸿出手斩杀，不知为何把诛妖的名给了吴乙芳。”

正说着。

两骤然心悸，扭一瞧，天边有雷光闪过，划了凌晨天空，驾临县衙所在的位置。

“嘶！”

“又一位练气阶层的高！”施高虎心惊不已。

……

县衙内。

副司主吴贰，迎向府城驰援的另一位三品大官、内侍司监府。

太妖境，奉命寻……张氏抄书开创两门印字术，魔而亡……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已经全部查清楚。

到如今。

就两个谜团：太妖之死，方鸿是不是天才。

“一声狗叫？”

“太妖重伤亡命逃？”

内侍司监府是一名黑发老者，目光炯炯，面色红润：“吴老弟，我来时看到城门太妖尸首，以为是你一己之力斩杀太妖……那方鸿的话，不一定真实。”

首先，真有狗叫声，副司主吴贰必然听得到。

其次，什么狗，叫一声把太妖吓得心胆俱裂。

“没可能。”

内侍司高连连摇，不认可这个说法。

“刚开始，我也这么想……我猜测方鸿身怀元器重宝，趁太妖一时不察，将它重伤，妖力溃散，给了我一剑杀之的大好机会。”

“现在呢？”

“你听，仔细听。”

“什么？”

“你我是练气阶层……倾听方圆数十里的动静，很容易。”

“确实如此。”

内侍司高轻轻颔首，不明白吴贰到底想要说什么。

只听副司主吴贰面色沉重：“整个飞云县，养狗的家不少……但现在，声嘈杂，残留惊恐，官吏们四处告知，安抚县城百姓们，却没有一声狗叫。”

“我命找来几户家养的狗。”

“这些狗全都变成哑，不知何时能恢复。”

“我好奇之下，遣去查。”

“就在太妖亡命时，整个县城所有狗全都叫了一声，然后就变成哑。”

闻言。

内侍司高惊诧，侧耳一听，又唤找来几条狗，验证了这个现象，就感到匪夷所思。

无法理解。

无法揣度。

此事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还有。”

“那方鸿战力之强横，乃是我生平仅见。”诛妖司副司主吴贰的血模糊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