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嘲笑逃难的。还是惊恐不安，直接舍弃城堡一同逃难？

走到这里，守夜已经是强弩之末。

埃恩·伊梅特同样很疲倦。他的每一块肌，都因为酸痛而抽搐。他的脑子不断告诉他，他想要休息、哪怕是在雪地里蹲一会儿。但埃恩·伊梅特不得不不断地大声鼓励兄弟们继续前进。也就在这时，埃恩·伊梅特看到了从山谷中赶来的异鬼骑兵。

追兵的数量不多，大概三四百左右。

但这样一支力旺盛的骑兵，足以将困乏饥饿的守夜，来回撕碎数次。埃恩·伊梅特停下脚步，喉咙不禁滚动。一种难言的伤感在他心萦绕。他们逃了如此之久，最后还是没能逃过死亡的脚步。

“拔剑吧！兄弟们。”埃恩·伊梅特命令。

守夜也发现了追上来的异鬼骑兵。它们骑着尸狼、尸鹿、尸蜘蛛、尸猛犸象，守夜甚至从中看到了尸山羊的踪影……斯特恩。这支混杂的异鬼骑兵，无声无息，朝他们扑来。

守夜陆续抽出长剑。

埃恩·伊梅特望了眼长城的方向，吻过剑身，低声吟诵：

“长夜将至，我将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

帕尔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见鬼，我们舍弃一切逃跑，最后还是逃不掉吗？帕尔特闭上眼睛，握紧长剑，指向敌。

“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

结束了。

埃恩·伊梅特想。

就像在野村，其他黑衣兄弟，放弃一切信念，只求一死。此刻，埃恩·伊梅特也心如死灰。他从长城逃到后冠镇，从后冠镇逃到野村，又从野村，逃到这里……只差一步，就能抵达最后的壁炉堡。但他们输了。输得很彻底。

或许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个错误。他们不过像个赌徒一样，不断压上最后的筹码，告诉自己，下一把一定能赢回来。

但其实，就算能到最后的壁炉堡，又如何？

再向南逃吗？

我累了。

埃恩·伊梅特低下，闭眼休憩。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长城上的守卫，抵御寒冷的烈焰，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

埃恩·伊梅特听到兄弟们坚定地、决不妥协地誓言。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埃恩·伊梅特在心中低语：

“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默然低语中，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划沉寂的夜空与大地。

“呜！——”

一声，代表兄弟归来。

“呜！——”

两声，代表野来袭。

“呜！——”

三声，代表异鬼出现。

“呜！——”

号角声仍旧在持续地响着，响着远方传播。

守夜扭看向号角声传来的方向。一队数百的骑兵矗立在山。骑兵们威武昂扬，英姿勃发。嘹亮的号角声，如有力的海，不断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耀眼的冰原狼旗，在风中高高飘扬。

理查德·霍普爵士冷漠地拉下盔。

“为了陛下！”

劳伦斯·雪诺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为了北境！”

“骑士们！——冲锋！——”

“撕碎它们！”

马蹄声响。

国王的骑兵化作一道钢铁洪流冲下。他们掠过守夜，没做丝毫停留，径直冲向迎来的异鬼骑兵。异鬼骑兵们，自恃有更强大的力量、更强悍的生命力，也并不害怕这些族骑士。它们挥舞着武器，朝国王骑兵冲来。

双方撞到一起。

异鬼骑兵如一张纸，被轻易撕成碎片。

龙晶的硬度，导致它不适合被制成骑枪。但科霍尔为国王改良了龙晶武器，他们将龙晶末融钢铁，锻造出新的龙晶铁。龙晶铁拥有不低于纯龙晶的杀伤力，但强度和韧，都比纯龙晶高了十几个水平。

这样的龙晶骑枪，可以轻易撕开异鬼的身体。

难道，死物们还想拥有比南方骑士更优秀的骑术和马上战斗经验？这是一个美好的梦，而徐洛最擅长的，就是撕碎敌的幻想。

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