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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下午，第一批集中在泾阳装船的一百“先遣猪”已然沿着郑渠东进，待过了蒲津关，便会转进汾水，直晋阳。

一旦有了希望，做事方法就会不同。

博陵仍旧混，但在安平、泽、毋极一线的木刀沟南岸已然开始趋于稳定。有了提供补给的保证，赵万海便听从了崔家二房的建议把近五万炮灰俘虏全都遣散，只留下麾下锐把守几处县城要地。

本来崔凤林此举只是想张嘴要粮食的少些，好给自家省点钱。反正那些只是数量多，无半点战力。可不知赵万海是忘了还是故意为之，并没有收走那些炮灰手中粗制滥造的弓弩兵器。

这些炮灰兵原是鹿城一战中从信都郡裹挟来的青壮，待回到家乡，发现已是去屋空，且半点粮食都找不到时，会做出什么事来没能想象。

彼时张青特才刚平定了武阳北部与内黄、黎阳一线的民，正是亟需中枢调拨粮安抚民心的时候，这突然多出来的五万嗷嗷待哺的“自己”，对窦建德造成的困扰可想而知。

他有点体会到当年刘皇叔带着拖家带的百姓撤离新野时的心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也在念叨刘皇叔，只不过后者体验的不是新野剧，而是长坂坡。

冤句西北，焦元乡一处比邻水泽的密林间，手臂还缠着麻布绷带的李密斜靠在树上，看着手中的舆图皱眉。

秋雨刚过，林中还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加之天气沉，呼吸间都透着冷。

然而却没生火。

围坐林间的士兵只是神色呆滞的啃着冷粮，偶有谈声也是叹息居多。

事不对劲。

自前在离狐西南无意间遭遇到裴虔通与令狐行达率领的两营兵马，导致与裴仁基失散后，他便舍了收拢部队的想法径往西边而来，想先去与邴元真汇合。

可不曾想还未过温寨，却迎撞见了两营隋军，被堵了回来。

王世充既已抵达战场，说明他先前驱虎吞狼的计划成功了。但不知为何，李密心底却冒着凉气。

到底谁才是那只被吞的狼，现在已有些说不清了。

“抓紧时间恢复体力，待到夜，咱们绕开温寨往北面走！”

按下心那令不安的想法，李密不动声色的命亲卫传令，同时起身走向有呻吟声传出的方位，准备亲手包扎几个伤兵，安抚一下众的绪。

他身边就只剩不到五百了。

如果彼时战场外围真的存在一个巨大的包围圈，那这五百便是他唯一可以仰仗的力量。

孤村落残霞，轻烟老树寒鸦。

这等本该是凄凉寂寥的景象，却难言此时的黄昏。

天的战场，不配拥有晚霞。

半个时辰后，李密收回眺望远处炊烟的目光，自树上滑下，回望林间那五百个俱用树枝在身上做了伪装的汉子，略一抱拳，便当先向北面走去。

过了今夜，这里的不知还能剩下几个。

另一边，长安，义宁坊东曲。

临坊街一处胡寺的斜对过有一处漆木门楼的三层酒肆，坊外响起净街暮鼓时，酒肆里正热闹着。有西北来的豪客划拳喝酒，有围着纱巾的卖场在弹琵琶，还有店小二端着托盘在穿走菜。

“滋~哈啊~”

三楼临街的雅间里，李建成吸身前小酒盅里的晶莹体，眯着微醺的眸子斜耳倾听楼下传来的歌声，一只手不自觉的在桌面敲打着拍子。

“好久没这般轻松自在了啊！是吧二郎？”

随着楼下的曲调渐歇，似有喝彩声响起，后者便长呼出一气来扭言道。

无答话。

在他对面，李世民和李大德靠坐在一起，正低着窃窃私语。

“呵~”

某唐王也不以为意，毕竟这俩弟弟年纪相仿又志趣相投，聊个没完是常有之事。只是待他微微探，凑近了听到两的对话时，额便隐隐垂下黑线。

“……我跟你说啊，这洗尿布是有讲究的，绝对不能用刷子刷！你知道嘛，刷子那东西，其实特别脏！刚出生的小宝宝皮肤很，最经不得脏东西刺激……拉拉~”

某杠不愧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的“大才”，便是洗尿布也能扯出一套理论来，听得李世民不住点，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还有啊，尿布要经常烫煮，然后放在太阳下晒，除了杀菌之外，晒过的布料会有一好闻的味道，小宝宝很喜欢……”

“哎呀，可是冬将近，届时没了阳光，可如何是好……”

“我靠，你si不si傻？你媳才刚怀上，要等明年夏天才能生呢，到时候不是正好？”

“喔，对哦对哦！还是三郎你聪明……”

听着两越来越拉低智商的对话，李建成终于忍不住了，拍着桌子打断：“二郎你别听他胡说！他一个年未弱冠的家伙，哪里懂得这些！”

屋内为之一静，李世民在愣了数息后，忽地反应过来，眯着眼看向某杠。可还不等说话，身后雅间的隔门便被拉开，露出了瞿武那张满是胡子的黑脸。

“几位公子，”

后者微微躬身道：“客到了！”

“来的还挺快！”

李建成哼了一声，抬手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喝完了才扶着腰子起身，扭笑道：“走吧，今咱们三兄弟就会会这位‘赵王门下’！”

“哼哼！”

李世民露齿一笑，起身的同时还拿过桌下一柄横刀。

三渐次出门，待下楼时，身后便跟上了翟武、杨文、丘行恭等。等出得酒肆大堂，进胡寺隔壁的一处巷子里，等候在侧的秦琼与罗士信便各自带迎了上来，刀枪棍，瞧得李建成眼皮直跳。

“看清楚我要找的了吗？”

不等见礼，李大德便当先开。对面的秦琼顿了顿，便抱拳道：“回禀几位殿下，末将亲自查看，其中确有北地傅氏的大公子。可引他内之，恕末将眼拙，瞧着眼生的紧……”

“不要紧，很快咱们就知道了！”

李大德冷哼一声，正欲命带路，却不防被他大哥拉了一下。

“三郎，怎地还调了兵将？某还是觉得此事由长安县来处置较为妥当！毕竟对方是何，吾等未知，你这般明火执仗……”

如果只是三兄弟出来装个就走，李建成自是愿意陪俩弟弟玩耍。可要是带着军队场，他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大哥！”

不等他说完，前者已是回打断，没好气道：“长安令就在你身前站着呢，怎么就明火执仗了？”

好吧，自从月前独孤怀恩死在了西内苑的军之中，长安令的位置便被老李扔给了李世民兼职。此时随着某杠的话，后者便也茫然抬，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还有这个职衔。

这不是巧了么！要不今天就审个案子？

李世民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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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李建成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