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发生在潞州的事，其实是打了所有的脸，很难想象李大德听到消息后的表。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又或者说，徐世勣其实早就预料了灾难的发生，只是彼时面对兵力不足的窘境，无奈之下，只能冒着事后被责罚的风险来个两害相较取其轻。

这事儿虽然没说，但似老程、魏徵等心思玲珑的未必就不明白。

相对一州之地的秋粮损失来说，只烧些秸秆房屋，死“个把”，确是可接受的结果了。

百骑司的探马在狂奔，不明就里的卧底在行动，晋阳城上方到处有鹞鹰在飞翔，使得所有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的俱都手足无措。

倒是处于风旋涡内的徐世勣，反倒按部就班起来。

他并不为自己猜中了这个结果而高兴，但也不会过早的去自责。等到事结束，面见某赵王时，有的是时间挨骂。

翌上午，当无数焦土在初升的朝阳下冒着青烟时，潞州府衙，连夜被百骑司“抓”来的一众县令已是在堂下俯首站好。

潞州令刘举、黎城令苗先、阳城令牛恭、襄垣令牛浦等俱都在列。而在众之前，添为刺史的郭子武正不停的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偷眼瞧着端坐案后的小徐。

也不知为何，这货把众召集而来却又不说话。此刻堂下一群县令彼此换眼神之余，也都心下惴惴，揣着侥幸装死。

过了许久，直到某个肚子里发出一阵清脆的鸣叫声打了堂内沉寂，徐世勣才好似好注意到众一般，随道：“都来齐了吧？”

“禀徐总管，尚有涉县席处节未至。另外牛氏与苗氏家主遣回书，言说庄上失火，正在与庄户抢救，无暇分身，望使君见谅！”

堂下有亲卫抱拳回禀，然而说出的内容却叫心惊。尤其是苗先与牛恭、牛浦，脸色当场就变了。

新总管走马上任，召见下属是应有之意。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召两位氏族家主是什么意思？

想到某种可能，三的心脏怦怦跳了起来。

恰在此时，小徐用一种嘲讽死的语气哼道：“不来便不来吧！本总管已给过机会，既然他们自己都不顾念一家老小的命，在下又何必强求？”

话音未落，堂下众已是哗然，眼中满是惊慌。

不用再装了，这货果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不等脸色惶急的几上前，前者已是摆手，接着道：“传令程将军，动手吧！莫要放过一个贼寇，也别放过任何通敌之！全都给本总管抓起来！”

“喏！”

堂下的校尉抱拳便走，却不防衣袖突然被拉住，同时身侧跪了一片身影。诸如苗先这种已是哭了出来，连呼“总管救我苗氏”。

“哼！事已至此，还不把详细经过一一道来！”

徐世勣抓过惊堂木狠狠一拍，同时对某校尉微微挑了挑眉。

传个的命令，程咬金要是真等他传令才动手，黄花菜都凉了。

涅水之源，鼓腰岭。

“不好了！将军！速叫将军！”

一个浑身浴血的汉子自山岭间狼狈奔跑，未及山坳，已是被许多脸带凶悍的汉子迎上包围起来。

“吴军？你不是带队去武乡了么，这是怎地了？”

一个貌似小队长的汉子诧异询问，不等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咱们，咱们的被埋伏了！事漏了，快，叫将军知晓……”

“什么！”

“跟俺来，将军在后！”

一群架着他直奔山坳那处木屋，过不多时，就见到了一扫落拓扮相，却换上了净甲胄的翟松柏。

“将军啊！”

前者推开左右冲了过去，抱着他的大腿就开始哭：“全完了啊！俺的兄弟，俺的手，全都被杀了啊！那些杀才，那些杀才就埋伏在侧，俺们一动手，他们就杀将出来……”

“哎呀，好了好了！挺大个汉子，哭什么哭！”

翟松柏有些敷衍的拍了拍他，不等说完，同来的几个亲卫便有诧异的嘀咕出声：

“昨夜那大火咱都是亲眼所见，若是唐军有备，又怎地叫这火烧起来？”

“难不成姓苗的两家使诈，俺去宰了那几个小子……”

“好了，都安静！”

自始至终脸色也没怎么变化的翟松柏像是失了耐心，待叫住欲转身离开的亲卫，便抬腿甩开脚下那货，拍了拍被打湿的裤子，好整以暇的走去主位坐下，斜眼哼道：“昨夜之事，吾已知晓！尔等不用担心，这潞州的粮食已俱在吾手中！”

“粮食？”

“将军此话何意？”

“难不成昨夜那些……”

屋内的手下顿时哗然，不等想明白，随着一声长笑，一身文士打扮的李贵已是在几个士兵的簇拥下自外间走了进来，随同的还有几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小青年，正是此前被抓来的牛氏与苗氏的子弟。

“你是何……”

不等众询问，李贵已然拱手道：“诸位，翟将军已决意回归大魏，此番能得潞州粮，为陛下解决了当下的燃眉之急，乃是大功一件！诸位不妨一道下山，共享富贵如何？”

“这……”

这转折来的太过突兀，不等众反应，那位姓吴的军已然跳起，指着他喝道：“这么说，昨夜杀俺兄弟的便是你的？”

“这个，事急从权，也是没有办法……”

“俺弄死你啊！”

不等李贵说完，前者已是怒吼着扑了过去，接着就被护卫在侧的士兵拦下，撕打起来。

“将军？”

堂内的一众亲卫惊疑不定的看向一脸沉默的翟松柏，眼见吴军不敌，连着挨了几刀，他却好似没看见一般，便有怒吼出声：

“姓翟的，俺真是眼瞎，错看了你！还说什么为兄弟报仇，却不想你用兄弟们的命给自己赚富贵！”

“杀！给死去的弟兄报仇！”

“去恁娘的吧，俺不跟你了！”

“哎！”

眼前屋内群激涌，李贵便一脸遗憾的摇，不顾向他扑来的汉子，转身离开。过不多时，木屋之外便喊杀四起，从周遭山林之中不断涌出皮甲持槊的士兵。

半个时辰后，鲜血落尽的鼓腰岭安静下来。数百簇拥着翟松柏与李贵转过山脚，登上河面停留的几处相对“致”的木船，顺流而下。

彼时后者还在安慰那几个失魂落魄的小青年，表示既然他们的长辈完成了约定，便没会伤害他们，只不过需要他们去大魏做客一段时间云云。

这会儿各县乡到处都是救治伤患、清理农舍残垣的落魄身影，四野静寂，根本没注意河面上这一行。不过毕竟粮食还在潞州境内，他带着这些票也是防止对方毁约。

当然李贵并不是太担心，自昨夜发生那么惊天动地的事，对方已经踏上了不归路，根本没有反悔的余地，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待过乡县，在小船即将汇浊漳河主时，便看到了前方用树枝遮盖的绵延无际的木排和押送粮食的队伍。

“真是壮观啊！”

李贵站在船，不待脸上的笑容展开，随着一支响箭升云端，两岸突起